虽然还是朦胧着的四周,但是东方天际的鱼白肚薄云上,已经出现了斑斑朝霞。
一夜之中,楚天梅根本就没有敢睡,也睡不着。她一直期盼着骆惊风能早早地出现在面前,也能带来更好的消息。但是,都这个时候了,根本没有他的身影。
焦急和胆寒,让她不得不卷起了骆惊风换下来的衣物,悄悄地穿梭在了帐篷之间。
骆惊风曾经再三交代过,在天亮前如果自己不返回,就必须尽快逃离。虽然有些不舍,但是,想到他的话时,楚天梅还是下定了决心,尽快撤离此地,有可能才是获救骆惊风的最大希望。
当绕过最后一排帐篷,并即将翻越木栏的时候,楚天梅再一次回头远望了一眼晨曦朦胧中的兵营。但是安静得没有一个人影,似乎连巡营的士卒都睡着了一样。
她反身穿过营帐,却并没有急着尽快撤离,死寂让她心生疑惑。
硕大的兵营,十几万的士卒,不可能这么安静地沉睡,更不会连个早起的**之人都看不到。越想越觉得胆寒,甚至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钻进了她的脑海。
惊风是不是被抓了,还是被杀了。疑团和揪心,让楚天梅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向着在她看来是最中心的一片营帐里走去。
在她的意识里,那里面应该有着最多的士卒,或着,还能够找到关于骆惊风的下落。
但到了之后,还是让她大失所望,根本就看不到任何士卒,连帐篷里,都是空空如也。
人似乎就在一夜之间蒸发了,而且,还是不带任何响动。
双腿无力挪动的瞬间,楚天梅跌坐在了帐篷门外的木板上,泪早就是无法控制的激涌流动。
焦急和愁肠,霎时间占据了她所有的心思和脑海。就在这一刻,似乎全身的劲力和真气都停止了运行,甚至连心绪都变得迟缓了起来。脑际里完全消失了之前的所有思想,几乎是一片空白。
虽然无法思想,也控制不住泪水的模糊。但是,她还是不停地移动着脑袋,向四处眺望着。却除了失望,就是没有任何发现的沮丧。
晨风轻抚的刹那间。
骆惊风的话再次浮现在了脑际,天亮之前撤离,并带着大兵围困的话清晰、果断,却又非常的坚定。
想到此,楚天梅擦了一把眼泪,缓缓地站了起来。但牵挂和揪心,让她不得不向着最远的地方望了一眼。
曾经有过要绕着骆惊风指给她看过的那座最大的帐篷,但是,因为焦虑和害怕,她最终还是没能到达那里,而是从更远的地方走到了返回去的小道上。
而此时的骆惊风,还在陷阱里到处碰撞着。
正在漆黑中触摸着的骆惊风,算是彻底没有希望了。转动了一圈进行了仔细抚摸感知后,这里面,完全是被封死的木桩断面。有很多处,还是坚硬的岩石堆起的,如果要靠着人力将其破坏出逃,看来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这一刻。
骆惊风的心一下子凉到了脚底。
他无望地摸索着依靠在了洞壁上,瘫倒坐了下去。
深洞里根本就没有一丝亮光的射入,也不感觉不到几时几刻了。就在困乏袭来的时候,骆惊风摸索着,想坐下来先睡一觉再说。毕竟,该想的办法都想了,但就是没一点指望。更要命的是,一片漆黑中,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想不出。
哐当,一声惊响。
头顶上居然被打开了,清晨的模糊亮光霎时间灌进了深洞。
喂!
“有你们这么对付尊贵的客人之礼嘛!”
一夜未眠的骆惊风,说话的声音带着一丝困乏的沉闷。
他抬起了头,急急地望着上面俯视而下的几个人,却没有一个是熟悉的面孔。
“都关了一个整夜了,这下该让我出去了吧!”
根本就没有人理会说话,他们向下俯视着的眼神和表情上,除了惊讶,就是木讷。
“你们倒是说话呀!都是哑巴嘛?”
加重了语气,也提高了声音,仍然是没有丝毫反应的相互对视。
骆惊风摇着头,借着昏暗的亮光,开始了认真查看四周。既然没有人理会他,倒不如自己找点事情做作,那也许还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黑夜中摸索的感知和眼下的情况,基本上没多大差别。唯一不同的是,大多数木板木桩后面,就是岩石戈壁堆积夹层,黄土断面是新开挖的痕迹。这样,就给骆惊风之前的想法,有了一个很重要的佐证,说明,他们在这里也就是不久才到达并修缮工事的。但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作为零时的驻军之地,完全没有这个必要,难道是计划长久在这里驻军了。一个很惊心的想法,突然钻出了骆惊风的脑海,是不是将信都郡作为他们的崛起源头。如果真是这样,那这里的工事就完全可以理解,并是个绝好的地缘优势。
想到此,骆惊风伸着手臂,摸了一把木桩后的黄土层。虽然不够十分的坚硬,但一般的短时间攻破,还是不可能的耗费。
哈哈!
“别想了,你根本就逃不出去。”
很洪亮却又带着讥讽的说话。
骆惊风微笑着仰起脸,认真的注视着上面的所有人,找到了刚才说过话的那张阴笑着的脸。瞅了半天,却狠狠地白了一眼。
“你以为我就是你嘛!再傻也不会耗费无意义的功夫。如果要逃走,我就根本不来这里。”
他又开始了微笑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