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会有这种政策变化么?”
“我认为很可能。”莫洛托夫补充解释道,“不知道诸位同志是否关注到这样一个事实,德国人在不遗余力地推动欧洲联盟的宣传,欺骗性很强。法国人除交出一些军舰、商船和物资给德国外,其他并未损失太多——阿尔萨斯和洛林本就是德国上次大战打败后割给法国的,就连法国工人阶级都承认德国对法国的态度比当初法国对待德国的态度好得多;此外,法国、比利时、西班牙、葡萄牙、荷兰等资本家都在根据德国的要求生产商品、供应物资,德国用部分马克国债和贵金属进行支付,客观起了稳定社会、解决失业的作用,对民众欺骗性很强。虽然那里的布尔什维克党进行了宣传和揭露,但效果不太好。”
有一点莫洛托夫说得语焉不详,实际上西欧各国工业巨头和财团之所以肯接受马克国债作为支付手段,一方面是因为德国在战场上连战连捷,马克国债很有信誉、走势坚挺,另一方面是德国提出将中东石油供应和部分股份进行让渡,并表示可以用马克国债支付,这对资本家们很有吸引力——最近一段时间石油勘探公司在中东打出了很多新油井,远景供应量超过1亿吨/年,所有人都期望能在油田大开发里分一杯羹,根本不为德国人的支付能力担心。
更何况德国方面还暗示将来要进行中东铁路网建设,即将巴格达铁路延伸到埃及并深入阿拉伯半岛,到时候欧洲与中东的联系会非常紧密,东欧的粮食与矿产、中东的石油、西欧的工业品可依托铁路来回穿梭,再加上部分已开发的北非领土,一个囊括5-6亿人口,占地1500-2000万平方公里的共同市场很容易形成,一想到这么广阔的市场前景,有远见的资本家就激动得浑身发抖——谁现在为德国生产军工产品,谁将来就有机会在铁路工程乃至整个共同市场上拿份额。
会议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只有华西列夫斯基隐隐约约感觉不对劲:朱可夫放着好好的军事问题不说,偏偏对政治上的事指手画脚,还一个劲地散布“帝国主义勾结论”、“苏维埃独木难支论”,这要是说错了可就是不折不扣的路线错误——他很为这位老搭档捏把汗。
不过斯大林同志似乎恍若未觉,片刻之后站起身来说道:“康斯坦丁同志看问题的高度站得很高,是真正从全局和战略的高度出发来看待军事问题。即将到来的这次进攻,是德国法西斯试图奠定胜局、统治世界的关键一战,如果我们打输了,不但英美这样三心二意的国家完全会丧失斗志,全世界热爱和平、拥护正义、反抗法西斯统治的人民都会泄气。时代赋予了党和红军不一样的使命——我们是在为全人类的明天和未来进行战斗,这要求全党、全军必须把思想认识统一到这个高度上来,避免一切声音干扰,用我们最大的力量予以反击,彻底击破法西斯的迷梦!这场关键战役只能打赢,不能打输。”
“所以,我决定……”他威严地扫视了会场一眼,“必须对敌人予以沉重打击,无论他们向莫斯科还是想斯大林格勒发起进攻,我们都必须予以坚决击退,任何放弃、妥协、动摇的想法都是要不得的。要充分展示苏维埃人民、布尔什维克党不屈不挠的优良作风,要让世界人民知道,在英美等国失败、妥协、退让的时候,唯有苏维埃发挥了中流砥柱的作用。这种印象不但对改变战争局势有用,对未来世界格局也有很大裨益。
至于具体的战役布置和战术方向,我希望总参谋部能有更好的应对方案,要充分考虑各种变故与因素,要有多样性的应急预案。我原则同意目前的兵力调度和战役部署——如果敌人主攻莫斯科方向,则中央方面军加入莫斯科战场;如敌人主攻斯大林格勒方向,则布良斯克方面军增援南线战场。一线指挥官可使用他认为任何必要的战术打击敌人。”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虽然斯大林这次没就具体战役方针发表指导意见,但无论朱可夫还是华西列夫斯基都明白他的想法:丢失莫斯科或者斯大林格勒都是不可接受的,前者破坏政治稳定,后者破坏军事稳定。至于为什么不就具体指挥方针发表意见,他们也能猜出原因:总书记同志多次直接插手战局的效果都不好,上次听信罗科索夫斯基表态多损失了一个集团军,听信伏罗希洛夫需要采油设备的意见插手格罗兹尼撤退又多损失了大半个集团军,再早些时候强令部队不等顿河完全结冰就渡河进攻结果白白损失两个集团军。
虽然这种干预没有逆转战局,但如果不是这种胡乱指挥与乱插手,红军现在起码能多4-5个集团军,差不多一个方面军的兵力就挤出来了。斯大林自己或许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决定这次不干预前线指挥,放手让他们去打,而且对朱可夫、华西列夫斯基的态度都格外温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