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没想到这个砍柴人竟然还是个总旗。
总旗,正七品衔!
单论品级已经和一县的县令相当,若是加上九卫的身份,则是比县令更高。
……
被称作崔总旗的砍柴人点了点头。
向着二婶一指:“你过来。”
李贵平马上向二婶招呼:“丁家媳妇儿,大人问你话咧?”
“这……我,我啥也不知道啊?”二婶吓坏了,她感觉到崔总旗有些不高兴。
山里的妇人们没读过书,想要山里得到尊敬,凭的便是一股子泼辣劲和一手干净利索的农活。
但平日里与其它妇人们八卦着各村的趣闻,嚼嚼舌根子是没问题,真要是碰上大人问话,那就会被吓得不轻,露了本性。
“哎呀,大人话还没问咧,你咋就急着说不知道?”李贵平上去就把二婶拉了过来。
丁二叔想要去拦。
李贵平瞪了他一眼。
最终还是将二婶拉到了崔总旗的面前。
又向着崔总旗说道:“大人,您有什么话,可以问了!”
“你一直说的野小子,叫什么名字?”崔总旗开口问道。
“他叫庄……庄植……”
“嗯,你说他背后有邪祟护着?”
“是……啊,不过,这个……只是我……猜的……”二婶脸色煞白。
“猜的?看来你很怕邪祟了?”
“邪祟儿……当然怕了。”
“呵呵,可笑!”崔总旗突然间冷笑了一声:“祭灵不是邪祟吗?神庙里供的神灵不是邪祟吗?你们怕外面的邪祟儿,咋的就不怕庙里的邪祟儿咧?”
“那……那是因为庙里的邪祟……护着……护着我们啊……”二婶吓得有些哆嗦。
“因为庙里的邪祟护着你们,所以你们便不怕了?”崔总旗盯着二婶:“可我没记错的话,你刚才是说山老爷准备进你家屋里吧?”
“啊!是……”二婶突然间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怎么,护着你们的邪祟,你们一个个敬着,护着你们的人,你们却要抓起来?”崔总旗的目光一寒。
“不,不是……大人,农妇错了!!”二婶猛的一下趴在了地上。
而其它的村民们听到这里,也都明白了崔总旗话中的意思。
一个个都是脸色一变。
因为,他们刚才也都说了要将庄植抓起来的话。
石广才这时也醒悟过来:“呀,崔总旗这话倒是提醒了我,那个唱戏的女人并不是来害我们的,而是来救我们啊!”
“嗯?石村长的意思是?”
“若不是那个唱戏的女人出现,我们村子的人,怕是要被带到山上去咧,又哪里还能坐在这里?”石广才解释道。
“原来是救人啊!”
“……”
众人恍然大悟。
二婶的脸色就更白了,趴在地上不敢起来。
“……”
矛头转得太快。
连庄植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他有些没太明白,这个崔总旗为什么要帮着他说话?
正疑惑间。
丁二叔一咬牙,走了上去:“大人,这家里是我当着的,若是要罚,还是该回罚我!”
“丁二啊,崔总旗并没有说要罚你们家咧。”李贵平打了个圆场:“大人是在提醒着各位,邪祟只要是能护着人的,那都是该敬着的!”
“原来是这个理儿,明……明白了!”丁二叔马上点头。
“大人,您看接下来这事儿要怎么做?”李贵平又看向崔总旗。
崔总旗摆了摆手:“现在山老爷下地的事儿基本是确定了,但有个事儿,我还得再问石村长一句!”
“崔总旗,有话尽管问。”石广长马上回道。
“刚才石村长说,山老爷本来是要带你们上山,然后,听到那女子唱戏,便留了下来,这样说来,石村长其实是没有出过村子的,对吗?”
“是的,我们并没有出过村子。”
“呵,那就有问题了!”崔总旗的嘴角上扬:“既然没有出过村子,你们的魂儿又怎么会丢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