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远江看着瞎子那灰色的眼眸没有说话,面无表情。
老瞎子的双手,如同干枯的老树皮,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他小心翼翼地拾起散落桌上的八枚铜钱,每一枚都被他用颤抖的手指细细地摩挲过,仿佛在与每枚铜钱都是凡人命运的主宰。
老瞎子的动作缓慢而庄重,每一枚铜钱的触感似乎都在向他诉说着不同的故事,他的脸上,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在变化,那是对过往的怀念,对未来的忧虑,以及对命运的敬畏。终于,当八枚铜钱都被他一一收拢到手中,他轻轻地将它们放入龟壳中,那龟壳在他手中晃动,发出清脆而悠长的声响,仿佛是命运的低语,又像是时间的叹息。
随后,老瞎子将龟壳猛地一撒,铜钱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跳跃着落在了木桌上,或聚或散,形成了一幅复杂的图案。老瞎子用手指逐一地摸索着每枚铜钱,每摸到一枚,他的眉头便紧锁一分,
他的手指停在了一枚铜钱上,那铜钱的位置异常突兀,仿佛是命运之神刻意为之。老瞎子的脸上闪过一丝凝重,他缓缓地抬起手指,指向了冷风沙哑着嗓子说道:“大凶。”
吴远江向来不信这些鬼神之说,放声大笑道:“假如你真的算得准,那我一定先把你杀了,免得你能给别人算得命比我好!”
冷风听了也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中州神算不禁问:“你不想知道如何化解?”
吴远江说道:“我命既定,运由天酬,何必改命逆天?”
中州神算大笑道:“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你这样的人。哈哈。阁下此难过了,必定天人天福。”
说着站起身柱着杖离去,走到门口时对冷风说道:“小兄弟,你的劫怕是过不去了。有什么想做的事趁还能做就赶紧做了罢。”
小二端着方盘走来,步伐沉重而稳健,如同他手中方盘上的两碗羊肉面,稳稳当当,方盘中还有一布包馒头,腰身微弓,把一碗羊肉面面端给冷风,另一碗端给吴远江。此时小二紧紧盯着吴远江,托着方盘的那只手里忽然射出几点寒芒。
吴远江的反应快如闪电,他猛地掀起桌子,那厚重的木板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挡住了暗器,仿佛他早已预知这一刻的到来。
小二的脸上闪过一抹惊愕,显然他低估了吴远江的警觉。
吴远江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剑光一闪,小二咽喉间便多了一条红线。小二惊恐睁大的双眼,生命之光在那一刻消逝,他重重地倒了下去。
客栈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刀锋割裂,凝固成了一片寂静。四周的汉子们,一个个如狼似虎,目光如炬,死死地锁定了吴远江,仿佛他就是那块诱人的肉,而他们,是食肉的豺狼。
吴远江微微抬眼,目光与冷风交汇,无需言语,一个眼神便胜过千言万语。冷风心领神会,缓缓地将双手伸向腰间,那里藏着他的利刃,随时准备一击致命。
有一个汉子独坐一桌,自斟了一杯,举起酒杯饮尽这一杯。
吴远江手指一动,整张桌子盘旋着那那汉子飞去,噌得一声鸣啸,桌子一分两片,掉落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那汉子享受似的脸上浮现一抹笔,
吴远江环视一圈,这客栈内十五六条汉子,
吴远江的手指轻轻一动,整张桌子在这一瞬之间,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盘旋着向那汉子飞去。一声尖锐的鸣啸划破了客栈内的寂静,桌子在空中一分为二,如同被无形的刀锋切割,掉落在地上,激起一片灰尘,遮蔽了视线。
那汉子,却仿佛置身事外,享受似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似乎从未动过一般。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吴远江环视一圈,客栈内,十五六条汉子,他们的目光如同猎犬般紧盯着他,似乎都是冲他来的。
十几条汉子,面目狰狞,眼中闪烁着贪婪与仇恨,他们如同黑夜中的野兽,突然暴起发难,暗器如同暴雨般袭来,带着刺骨的寒风,意图将吴远江吞噬于这无尽的暗夜之中。
吴远江的剑仿佛与他融为一体,他抽剑拨挡,动作如行云流水,暗器在他的剑下被反打回去,如同被激怒的蜂群,回巢时更加凶猛。几声惨叫,几条汉子倒地。
在暗器打来的那一刹那,冷风仿佛化身为风,轻盈跃起,整个人侧翻闪避,如同一只灵猫,轻松避开所有的攻击。与此同时,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排飞针,如同细雨般无声无息地射出,精准地命中了那些汉子的要害。
剩下的汉子狞笑道:“吴远江,你的路到头儿了!”
说着举刀劈来,吴远江挥剑边格挡边用旁光扫射刚才那个独饮汉子,没有动。
只是当吴远江出剑截剑转身点剑的瞬间,那独饮汉子,却如同幽灵般突然杀出,一刀直搠而来。他知道这一群人都是独饮汉子的障儿,所以他格外那那个汉子留心。
他用两根手指,如同捏死一只蚊子般,轻而易举地夹断了刀尖。那独饮汉子脸上大惊失色,吴远江的剑不会因为敌人的惊恐而有丝毫迟疑,一剑抹过旁边一条汉子的咽喉,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他转身龙摆尾将那独饮汉子踢飞,飞身过去一剑斩首,墙上一行红色,长剑锋鸣不止,却不沾一滴血。
剩下的大汉面如死灰,他们知道自己败了,只是一个短暂的停顿,他们就把刀锋送进了自己的脖子。
吴远江寻着一个还没断气的汉子,用剑尖轻轻挑起汉子的下巴,“谁派你们来的?”
那汉子眼中满是恐惧,却无法掩饰内心的绝望,汉子狠狠瞪他一眼,忽然一股血缓缓从口中流出,脸也忽然变成了乌黑色。
窗外,那阵强弓弯曲的响动,如同死神的低语,让吴远江瞬间惊觉。
“小心!”吴远江低吼,他没有时间解释,也没有时间犹豫,他猛地抄起一张厚重的方桌,用力抵住窗户。
刹时,强弓释放,百十枝箭如同暴雨般破窗而入,带着呼啸的风声,吴远江的方桌挡住了大部分的箭矢,但仍有几枝箭矢深深地嵌入了墙中,发出沉闷的响声。
十几波箭雨过后,吴远江想,应该是箭射完了。
刚想到这里,忽然一道寒光穿透了方桌向他前胸直刺而来,他潜身后闪,是一柄长枪。
长枪一振,方桌被这劲力震成无数碎片,一条身影嘭地撞碎窗户钻了进来,那汉子眼神凛然,长枪闪着寒光。
冷风那边忽然墙与窗户一起破碎,扬起一阵尘土,一条六尺来高的汉子闯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五十来斤的锤子,二话不说直接抡向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