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宁溪连忙解释到,“下次下海一定给你寻些回来。”
“这还差不多!”林妩拄起双腮笑了笑,忽扇着那双秋水般清澈的眼睛,问道:“那位岳叔叔是什么人?他叫什么名?……拿着那么长的一柄宝剑,看着好有气势啊!”
听闻林妩提及岳叔叔,宁溪的心情这才轻松了些,至少这个话题既不会让他感到尴尬,也不用去揣测姑娘的心思,所以便很欣然的走了过去,和林妩并坐在了那条长凳上,“你说岳叔叔啊?他叫岳轻尘。”
“轻尘……轻尘!轻凡间俗事如尘,好超凡脱俗的名字啊!”林妩愣愣的在口中轻声叨了一句,似在夸赞,又似在惊讶。
“呵呵!”宁溪笑了声,满脸崇拜的说到:“那是当然,岳叔叔可是仙侠宫出了名的修者,我也觉得这个名字和他很配。”说着他又问向林妩:“噢,对了,你知道仙侠宫吗?”
林妩摇了摇头,给了宁溪一个并不意外的答案:“不知道。”
“那武斗城呢?”
林妩依旧摇了摇头。
宁溪很是得意的轻叹了声:“唉!看来那四方寨和雾隐门你肯定也不知道了,也难怪,一个姑娘家的怎么会知道这些。”
好像大部分人在交谈中谈及对方未知的事或人时,都会在心理上有一种先知者的优越感,他们也很乐于去向未知者讲述或解释那些未知的事或人,这种现象说的好听点叫做“分享”,不过民间还有一个更贴切的词汇,那就是——得瑟。
宁溪也是如此,见林妩一问三不知的摇着脑袋,似乎也燃起了“分享”的欲望,便像个说书先生似的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你知道吗?这仙侠宫,武斗城还有四方寨和雾隐门不是什么地名,它们是四个门派,而且是新洲四个最顶级最厉害的门派,据说它们实力超凡,各据一方,每个门派都有着高深末测的功法,供其门下弟子修炼……”说到此处,宁溪刻意停了下来,故作神秘的注视着林妩:“你知道那些功法有多厉害吗?”
“能有多厉害?”林妩目光闪动,疑声问道:“难道练了那些功法还能上天入地不成?”
这句话似乎正对了宁溪的心声,只见他眉角一挑,一脸羡慕之色的说到:“正是!据说修炼那些功法,不仅可以强身健体,更能惩恶扬善,而且有大大成者还能像神仙似的,御气飞天……”
“怎么会有如此玄幻之事?你这些都是听谁说的,是那位岳叔叔吗?”听宁溪讲的生动,林妩也不禁好奇的插了一句。
“呵呵呵……”宁溪羞涩的抓了抓脑顶,有些难为情的说到:“呵呵呵……岳叔叔从来不和我讲这些,这些……这些都是芊儿妹妹讲给我听的。”
“噢!”林妩淡淡的应了一句,似乎一听到“芊儿妹妹”这四个字,便再没了继续听下去的兴致,只见她抬眼望了望正在厨房中忙碌的宁母,又闪动着那双明亮的眸子在院子里看了一圈,问到:“怎么这一早就没见到伯父和岳叔叔?他们做什么去了?”
突转的话锋令宁溪有些匪夷,他本来还有一肚子从芊儿妹子那里听来的故事想要讲给林妩听,可是现在却不得不憋了回去。
“噢!他们上山了。”
“上山?”
“嗯!岳叔叔每年来时,父亲都要陪他到山上走一趟。”
“每年?他们这一大早的上山做什么?”
“不知道,他们从来没有带上过我。”
……
没了宁溪喜欢讲的话题,也没了林妩爱听的故事,两人就这样坐在长凳上有些尴尬的聊着,偏偏此时,门外却传来了一串“咯吱咯吱”的抬轿声。
正当林妩好奇的举目望去时,却听见宁溪很是无奈的说了一句:“唉!这家伙,来的还真早。”
他话音刚落,已有一个二人小轿停在了门口……
——
大宅后不远处的一处山坡上,宁安和岳轻尘正肃然而立,两人悲切的目光,久久的停在眼前那片荒凉的草地上。
不知站了多久,二人才恭身对着那片草地深深的施了三礼,只听岳轻尘凄楚的说道:“师兄,我来看你了?时别一年,你在九泉之下可好?”
就在二人恭身拜下的那刻,一阵微风也随之掠来,那片草地则像有了灵性似的,在一片吟泣般的“沙沙”声中,若隐若现的露出了几方灰白的墓碑。
岳轻尘默默的向前走了几步,蹲在了那方刻有宁泽天名字的墓碑前,伸手的拔去了碑前那几蓬散乱的杂草,又肃然的从怀中掏出一只翠色的瓶子,摆在了那里,说到:“师兄,这是沥影泉的泉水,师尊他老人家说你最爱喝这泉水煮的茶了,便特意叮嘱我给你带了些来,师尊还说了,他身体硬朗着呢,不让你担心……”说到这里岳轻尘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抬起手像拍着一个老朋友似的重重的拍了拍宁泽天的墓碑,才强忍着悲痛站起身来。
宁安走到岳轻尘身前,轻轻拍着他的肩头劝抚到:“岳师弟,节哀,想必师兄在九泉之下也不愿见你如此伤心。”
此时,在这片荒凉的山坡上,除了那片坟冢里正在静静安睡的人,恐怕再也没人听到,宁安已经悄悄的改去了对岳轻尘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