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说什么(1 / 2)

“闭嘴,别叫我娘!”林诗音厉声斥道,虽然林妩的这声“娘”让她心头一颤,不过她脸上的严霜依旧未化。

“乌衣堂内只论从属,不涉亲情。”

“遵命。”林妩撅着嘴巴,心有不甘的应了一声。

见林妩有些失落,林诗音的语气也稍有缓和,她幽幽叹道:“唉!这也怪不得你,毕竟你还年轻。”紧接着又语重心长的说道:“身为乌衣堂的密探应时刻小心谨慎,更不应为私情所困,否则不仅一事无成,更有性命之忧,今日若不是我出手灭了那几个莾汉,恐怕你的身份现在已经暴露了,若是如此,你还怎么在宁家呆下去?”

“是属下考虑不周。”林妩应了声。

又听林诗音说道:“以后小心便是。”然后她又指了指身边的椅子,示意林妩坐下,说道:“且谈谈你这几日在宁家有何发现。”

林妩坐在椅子上思忖了片刻,说道:“宁家三口倒无异样,看起来只是普通人家,只不过前日仙侠宫的岳轻尘曾来过宁家,住了两日便离去了。”

“岳轻尘,岳轻尘……”林诗音在口中反复的重复着这个名字,面色也变的深沉,说道:“他此时来到宁家并不奇怪,想必是为了祭拜他那位故去的师兄,这倒是我思虑不周的地方。”他思索片刻又接着说道:“既然你遇见了岳轻尘,自觉身份是否被识破?”

林妩得意的算了笑,开口说道:“娘放心……”她刚吐出几字遂改口道:“堂主放心,属下机敏着呢,断不会被他看出身份。”她自信满满,又接着说道:“昨日他还曾问过,前日追赶我的赵师兄是否与本堂有关,我只是三言两语的便搪塞了过去,并未见他有何异样。”

“噢?……”林诗音面色一凝,又问道:“当时情景如何?”

林妩简单的把当日的情景复述了一遍,正满是得意的等着林诗音的夸奖,怎料林诗音却在思忖了片刻后,轻蔑的笑了笑,说道:“看来你的身份是暴露了。”

林妩一惊,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的她,忙疑声问道:“堂主何出此言?”

林诗音凝了她一眼,又将目光投向了幽黑的窗外,似乎略带伤感的说道:“因为我太了解他了。”

“了解?堂主和岳轻尘很熟识吗?”林妩不解的一问。

“噢!”林诗音一愣,她自觉失态的解释道:“算不上熟识,只是当年宁泽天一家罹难后,他也曾来过我们乌衣堂询过消息,我与他也只是那时有过些交集,唉!想来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过往了……”

林妩点了点头并未作声,片刻后又听林诗音说道:“既然他识破了你的身份,却又毫未声张的离去,看来他对这宁家三口也并未太过关心,想必宁溪那小子应该并不是宁泽天的遗子,此宁家应该也并非彼宁家,同姓也许只是个巧合罢了。”

林妩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看也是如此,不然那宁溪怎会一点修为也没有,而且白楠那老头更不会让宁泽天唯一的遗孤,住在这么个凶险丧气的地方。”

林诗音点头称是,接着说道:“既是如此,你再盘桓几日,若无异样便早日离去吧。”她又叹了口气,似无奈的说道:“唉!若不是想知道宁溪是否与宁泽天有关联的那个人太过难缠,我才懒得接下这档子弄不好便会惹祸上身的差事。”

“难缠?那个人是谁?又为何会惹祸上身?”

“不该你问的别问,你的任务只是打探消息。”

“噢!属下知道了。”

“好了,时辰不早了,你先行离去吧,免得被人发现。”

“是!”

……

望着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林诗音则陷入了沉思,她带着满脸的伤感,喃喃的自语着:“唉!该来的总会来的,看来我也该回乌衣堂了……”

林妩的身影轻灵的飘进了宁府,自觉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自已的房间,可是她又哪里知道,这一切自始自终也没有逃过院子里那双警惕的眼睛。

“怎么样当家的,她回来了吗?”黑暗的房间中,宁溪娘关切的问着宁安。

宁安“嗯”了一声说道:“这姑娘果然有些门道。”

“看来我们没料错,她果真是乌衣堂的探子。”

“唉!若不是岳师弟临行时交待过不许跟踪她,我一定前出去看个究竟。”

“还是岳师弟料事如神,准知道他走后这姑娘定会有所异动,叫我们守株待兔即可,这不,她还真露出了马脚……不让你跟去,那是岳师弟想的周到,你想想,你若是跟去了,溪儿不就少了一个人护着,或许就多了一分危险,况且你要是不慎暴露了身份,那岂不就是打草惊蛇了。”

“嗯……还望师尊早日定夺,免得我们再为此担惊受怕的。”

……

这一夜不仅宁安夫妻如临深谷,在为宁溪的安危担心着,同样,远在千里之外的仙侠宫内,也有着两个身影尚未入眠……

“泽天已经故去多年,是谁买动了乌衣堂的人前来查探,又有何所图?”说话的正是仙侠宫掌门白楠,他须发皆白,满脸尽是岁月的划痕,只是那双眼睛依旧矍铄,散着锐利的光芒。

“这也是徒儿不解的。”

恭谨回着白楠的人便是岳轻尘,他也是千里疾行刚刚赶回仙侠宫,未待歇息,便匆匆前来禀明了实情。

“溪儿是泽天留下来唯一的血脉,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再受到伤害。”白楠眉宇紧锁,又不无遗憾的说道:“当年泽天入了圣域,得了圣令,为师也曾为他狂喜不已,心想他有如此造化,定可光大我仙侠宫的门楣,成为名垂千古的一代宗师……谁曾想他却因此惹祸上身……”提及此时,他老泪欲横,任谁看来,心中都不免泛起一阵酸楚。

岳轻尘虽然身有同感,不过眼见着师尊自戳痛处,所以并没有附和,话锋一转问道:“师尊可曾考虑过将溪儿接回步云山?毕竟这里比起宁师兄的家宅要安全的多了。”

白楠背着手,在房间中踱了良久,才开口说道:“为师当年选择让你王师兄隐姓埋名,带着他住回到宁府,就是为了让他不再卷入这纷纷争争,更是为了保住泽天的一缕血脉,如今他已近成年,若是此时带他回宫,恐怕再难隐瞒住他的身世,届时他该如何自处?恐怕这世上定会又多了一个被血海深仇所困的少年,或许……或许他也会因此而陨命。”

“那该如何是好?难道我们就眼睁的看着溪儿置身危险之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