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皱了皱眉,略显失望的说道:“何以见得?”
“据本堂属下探知,现在住在宁宅中的宁姓一家人是十年前搬至此处的,他们对宁家的过往虽然略有所知却并不详尽,而且对宁泽天的过往也并不关心,想那少年与宁泽天其子同名,应该也只是个巧合罢了。”
灰衣人沉默了片刻,又说道:“仅凭这些你就断定那少年与宁泽天无关?”
“当然不是,本堂还打探到宁泽天的遗孤当年已然夭折,所以才有此判断。”
“夭折?”灰衣人疑了一句便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眼光一亮又问道:“此消息从何而来?”
“这……”
林诗音犹豫了一下,因为她并不想将今天与岳轻尘的对言讲给灰衣人,可是就在她迟疑的这片刻,一股强大的真气猝然从灰衣人的掌中袭来,她本想躲闪,怎奈修为不济,硬生生的被那股真气笼在了其中,她的身体也像被五马分尸般的向着四周拉扯。
“说!”
林诗音忍着周身的疼痛却仍未开口,因为此刻她的心中所系着的却是对岳轻尘安危,毕竟那个人是她当年倾尽所有爱过的人……
见林诗音久未开口灰衣有些恼怒,他手中暗劲略施力道又加重了些,狠狠的说道:“难道你忘记了你还有个女儿吗?”
灰衣人此一言彻底的击穿了林诗音的心理防线,毕竟任何一个母亲都不会让自己的女儿临于危险之中,她挣扎着呛咳的说道:“是……是岳轻尘今日所言。”
“岳轻尘!”当听到岳轻尘这个名字时灰衣人掌中气息一收,林诗音也随着泄去的真气瘫倒在了地上。
“想必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再不如实说来乌衣堂的下场如何你应该是知道。”
淫威下,为了女儿林妩的安全,也为了乌衣堂众弟子的生存,林诗音迫不得已还是详述了今日与岳轻尘交谈内容。
灰衣人听罢久久未语,半晌之后兀自仰天狂笑起来,道:“夭折?不吝寻青?白楠啊白楠,你们师徒好一招瞒天过海,到头来还不是枉费心机被我识破了。”笑罢他又冷冷的看了眼林诗音,说道:“留着你还有些用处,今天就饶你一命,日后怎么做就不必我多说了吧?”
林诗音瑟瑟发抖回道:“在下绝不会将此事泄露半点。”
她刚刚说完那条灰色的身影已经飘身而起,瞬间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林诗音心中余悸未消的站起身来,她怔愣了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便腾身而起,向着涌泉镇奔去……
——
今夜的宁府似乎分外消停,宁安透过窗户观察了许久也未见林妩有何异动,午夜时分他打了个哈欠:“孩他娘,看来今晚这姑娘是不会有什么行动了,你来盯会……”
宁母走到窗前,警惕的望向窗外,说道:“也不知道岳师弟和师尊是如何定夺的?怎么到现在还没传回消息来?”
“想必师尊自有安排,你我不必心急,眼下只要盯紧这位姑娘便可。”
“嗯,可是这贼看人容易,人看贼则难,也不知道这姑娘是何来意,这样下去我真怕出了什么纰漏。”
“是啊,希望岳师弟早些带回师尊的指示来。”
就在宁安夫妻在为宁溪的安危忐忑不安的时候,院外忽然传来了几声尖锐响哨声,这声音顿时让二人警觉起来,因为他们知道,这肯定是某个门派传递消息的暗号。
果不其然,几声哨响过后林妩的房门便被慢慢推开,只见她探出头向外张望了片刻,自觉别无异样后便飘身而起跃出了墙外……
院墙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等着林妩,她走到近前恭敬的说道:“不知堂主深夜唤我有何要事?”
墙外那人正是林诗音,看来她应该是忧于女儿的安危,所以在灰衣人走后便不远千里飞奔而来,因为她断定这座残破的宅子中定会再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见林妩无恙,林诗音顿感宽慰,她并未多言,只是抓住林妩的手说了声:“走!”便要转身离去。
林妩被这十万火急之势惊的一愣,回想起这么多年来,林诗音无论是以母亲的身份还是以乌衣堂堂主的身份,都从未有过如此突兀之举,心想必定有要事发生,于是她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堂内有要事发生,你且随我回去再说。”林诗音并未解释,一时心急便随口扯了个谎,因为她知道此时此刻断不能告诉林妩事情的原委,否则以她对林妩的了解,这丫头是绝对不会轻易随她离去的。
听闻堂内有事林妩心中也是一惊,看着林诗音急迫的样子,她也断定乌衣堂内应该是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不过她还是定了定身形说道:“堂主,容我先向宁家人道个别再与你离去。”
“道别?”见林妩有些执拗,林诗音怒道:“乌衣堂弟子林妩听命,我命你现在就随本堂主返回乌衣堂,不得有误!”
看来林诗音真是急了,竟然直接以堂主的身份命令起林妩来。
这招果然奏效,身为乌衣堂弟子的林妩又怎能不从,只见她应了声:“是!属下遵命。”便与林诗音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