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白楠目光矍铄,声音低沉的回着。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此乃修祖黎暮白当年伏魔诛仙之物,早已隐世多年,怎会落在你手?”灰衣人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声问道。
从灰衣人的表情中不难看出,他对白楠手中的那件兵刃极为恐惧,其实灰衣人的心理素质还算是不错的了,要是心理素质略微差点的人看到那件兵刃,估计早就吓瘫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那件兵刃一出现,对于一个凡人来讲,就相当于一个死囚犯被押上了刑场,就等着挨刀受死了,要知道,那可是修祖黎暮白的随身兵刃,绝非凡物,当年黎暮白就是凭着它和渊魂刃,平息了万年前那场旷世浩劫,白楠今天携此物前来,一来可能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战胜灰衣人,毕竟灰衣人曾经杀死过进入过十方圣域的宁泽天,二来是誓要手刃灰衣人,为爱徒报仇雪恨。
“此物是从何而来你不必知道。”白楠语气迫人的回着:“不过你若是如实回答老夫两个问题,老夫或许会给你留个全尸。”
灰衣人并未作答,又听白楠问道:“十年前我徒泽天进入十方圣域的消息你是从何而来?今日又寻我徒孙意欲何为?”
白楠清楚的记得,当年他曾再三叮嘱宁泽天,千万不要将进入十方圣域之事告知他人,而且他也相信宁泽天一定会遵从师命,所以当年灰衣人的消息是从何而来,一直困扰了他整整十年,如今灰衣人近在眼前,他当然要问个清楚,至于如今灰衣人找上宁溪的目的何在,那就更让他百思不解,其中的答案当然也只能从灰衣人身上寻得。
灰衣人定了定神,阴冷之色又现双目,冷笑道:“呵呵……既已将死,废话少说?”说罢他便暴腾而起,化毕生修为于掌尖直扑白楠而去,去完成他人生中最后的一击……
看来这灰衣人也是人犟种,死到临头了也不想给白楠一个顺心。
眼见着灰衣人舍命袭来,白楠也无多言,现在对于他来说,灰衣人的消息是从何而来,寻找宁溪的目的何在,与为爱徒报仇雪恨比起来都不那么重要了,既然灰衣人想把这些秘密带到坟墓里去,那就随他吧……
白楠只道了句:“也罢!”便抬起了手臂,只见他指尖那柄泛着金芒的裂魄锥瞬间由一化二,由二化四,又由四化八……直至化做万道,待白楠的手指微微弹动,那万道金芒便迸射而出……
只是瞬间,这个冷血残暴,不可一世的灰衣人,半招未出便瘫倒了下去,一命呜呼……
岳轻尘缓步走到了灰衣人的身前,揭开了罩在灰衣人脸上的那方面纱,想看看这个神秘的灰衣人究竟是何来历,可是面纱那张陌生的面孔,却让他和所有人都觉得有些失望……
——
黑暗中宁溪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隐隐听到耳畔传来的嘈杂声,他仿佛听到了父亲在喊:“我明明见到溪儿跳到了井里,怎么就不见了呢……今天就是把井淘干了我也要把溪儿找出来……”似乎又听到了岳叔叔在说:“快!多拿些桶来!”……
宁溪知道,这一定是父亲和岳叔叔正在寻找自已,于是他大声喊道:“爹,岳叔叔,我在这里……”可是,任凭他喊破了喉咙也没人回答……
耳畔的声音虽然依稀可辨,但是就像来自另一个世界似的,让宁溪找不到来源,他环顾了下四周,眼前除了黑暗便是黑暗,既没有方向,也没有光亮,更没有父亲和岳叔叔的身影……
“这是哪里?我又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我死了吗?”一阵悲凉从宁溪心底涌起。
眼前的一切让宁溪觉得自己正沉溺在无尽的虚无当中,他想不明白,拖着他沉入井底的那股强大的力量是从何而来,更想不明白自己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么个诡异的地方,他甚至以为自己已经坠入了奈何桥下的忘川之中……
可是当他用力掐过了自己的大腿后,那阵剧烈的疼痛让他确定——我还活着!
虽然宁溪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但既然活着,那就必须离开这里,因为黑暗之外的世界里有着牵挂他的人,也有着他牵挂的人,他惦记着父亲战胜了那个灰衣人没有,也惦记着娘亲的伤势是否严重……当他想起娘亲嘴角流着鲜血的样子时,离开这里也变得更加迫切。
既然要离开这里,那就必须先找到离开这里的路,宁溪手脚并用的在黑暗中探索着,可是摸索了半天他才发现,这里不仅没有他希望中的路,更是空无一物,甚至脚下连一寸坚实的地面也没有,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是悬在这片黑暗之中。
片刻的迷茫后,宁溪开始努力的寻找着离开这里的办法,因为坐以待毙不是他的性格,他尝试着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可是任凭他如何努力,自己都仿佛一只提着线的木偶似的,只是在原地挣扎却未能移动半分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笼罩着这个曾经征服过惊涛骇浪的少年,那种感觉或许是迷茫,或许是困惑,亦或许是无助和恐惧,但肯定不会是绝望,因为常年与大海为伴的他,从来就不知道绝望是什么,无论是沉溺于静谧海底的暗流中,还是挣扎在波涛汹涌的海浪间,他都从来没有过那种感觉,以前如此,现在当然也是如此。
既然徒劳的挣扎解决不了问题,那还不如静下心来仔细的观察,正如被困于深邃的海底,只有睁大眼睛找到光亮才能游出海面。
果然,人只有在静下心来时才能发现事物中的细节,从而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宁溪也在这静下心来的仔细观察中,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找到了一处与众不同之处。
那是一个遥远且微弱的光点,若不仔细观察,任谁都会以为那是一粒悬在黑暗中的尘埃,虽然那个光点遥远且微弱,但是对于现在的宁溪来讲,那无异于迷雾中的一点星光,为他指明了方向。
“那里是出口吗?”宁溪兴奋异常,他仿佛看到了离开这里的杀望,可是转瞬间他又变得失望,因为他不能移动的身体,只能让那个光点变得可望而不可及。
“怎么办?”在希望与失望间徘徊的宁溪变得有些焦虑,他真怕走不出这个黑暗的世界。
可是就在此时,他只觉得身体一紧,仿佛那个将他拖入井底的那股强大力量又一次出现,拖着他直奔那个光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