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恋恋不舍的的陆乐天,宁溪在一众乡邻七长八短的目光中,按照周掌柜所指的路线,一路向西走去……
出了镇子便是起伏的山峦,官道虽然宽敞,但也是坑凹不平,踏着客商们经年累月路过留下的车辙,宁溪这才有时间细细琢磨起这些天起发生的一切……
当然他首先想到的不是那个叫作林妩的漂亮姑娘,因为现在不是想起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的时候,况且他也没那个心情。
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父母,在惦记着他们的伤势之外,让他搞不明白的是,自己那双看着很平常的父母,为什突然之间有了那么了得的身手,难道他们是一对隐世的高手吗?
带着这种想法,宁溪回忆着这么些年来的发生在那个院子里的种种异常,心中隐隐觉得极有这种可能,若不然,仙侠宫的岳叔叔又怎么会每年都过来看他们,还有就是,每当自己有想要成为一个修者的想法时,都会被他们阻拦,想必他们肯定是知道,那种刀光剑影的日子并不好过,所以并不想让自己参与其中。
这样想来,那么昨天早上的那场争斗就好解释了,至于那个灰衣人,宁溪想,那肯定是父母年轻时的仇人,如今寻上了门来,不过那个灰衣人曾经指着自己说的那句“这个孩子应该就是宁泽天当年留下的那个孤儿。”的话,着实让他想不明白,他不理解这句话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他从未怀疑过自己爹和娘亲亲生的。
那么那个黑暗的空间呢,那个叫做十方殿的诡异地方又是哪里?还有,那个神秘且给了他奇幻经历的年轻人又是谁呢?宁溪知道那绝对不是他做的一场梦,而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
“黎暮白……黎暮白……”宁溪在脑海默念着这个似乎曾经听过名字,忽然间他的心头猛然一震,宁溪停下了前行的脚步,一脸不敢相信的自语道:“难道他是芊儿妹子口中的那个号称修者之祖的人?”接着他又摇了摇头自我否认着,说道:“绝不可能?那个黎暮白只是个传说,要是活着怎么也得万八千岁了,而这个黎暮白才二十多岁的样子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应该是重名罢了……”
正当宁溪站在官道中自言自语时,身后隐隐传来一串马蹄声,那马蹄声不急,细听之下还有些凌乱。
宁溪回头望去,只见两匹马儿正从远远的从身后走来,可是让他奇怪的是,那两匹马虽然鞍辔俱全却无人骑乘,他正纳闷,这官道上怎么会有两匹无主之马,此时马屁股后竟赫然出现了一个他熟悉的身影。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陆乐天陆大少爷,只见他跟在马后,时而一路小跑,时而扶着膝盖喘息上几口,看似正在追赶那两匹马。
宁溪转身迎了回去,牵住了马儿的缰绳,这时只听陆乐天连呼带喘的说道:“贤弟,贤弟,等等我……等等我……”
宁溪不解的问道:“陆兄,你这是做什么?”
陆乐天一屁股坐在了路边,喘息了许久才开口说道:“为兄见你路途遥,又担心你路上出会现什么差池,所以决定陪你一同前往仙侠宫,这样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宁溪愣了一愣,有些不相信陆乐天的话,因为宁溪知道,陆乾就他这么一根独苗,平时宠着惯着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让他独自游历在外,况且仙侠宫路途遥远,并非是三五日可以往返的事,于是开口问道:“宁兄此行陆老爷知道吗?”
陆乐天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他抓过了宁溪手中的一根缰绳,说道:“当然知道了,家父说了,我年纪也不小了,是到了出去见见世面的时候了……”说着,他又抖了抖手中的缰绳说道:“这不,家父怕我旅途劳顿,还特意给我备了两匹马。”
宁溪将信将疑上下打量了番陆乐天,问道:“你不会是背着陆老爷偷跑出来的吧?如果是那样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免得陆老爷担心。”
陆乐天嘻嘻的笑了笑,说道:“怎么可能呢!家父说了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说我要是再不出去历练历练,将来就成为一个废人了,到时候怎么继承他那一大堆家业。”
听听此话,宁溪也觉得很有道理,想着这家伙的纨绔样,不觉的在心中暗暗的赞了陆乾一句:“不愧是陆老爷,知道深谋远虑。”
“那谢谢陆兄了,这一路有你陪着我也不会寂寞了。”宁溪谢过了陆乐天,又疑声问道:“唉?陆兄,既然有马你为何不骑?反而一路跟在马屁股后面跑呢?”
陆乐天小脸微红,挠着脑袋,极是尴尬的说道:“不瞒贤弟,这马……这马愚兄还没学会骑呢。”
宁溪一听差一点笑出声来,心想:难怪他跟在马屁股后面跑,原来是这样啊。
“既然不会骑,那你还牵着两匹马出来干什么?这又是草料,又得牵着的,多麻烦。”宁溪看着陆乐天不解的问着。
只见陆乐天拍了拍宁溪的胸口,带着些傲骄的说道:“你老哥我好歹也是涌泉镇首富的儿子,出门没个交通工具多寒酸……”然后他又将头向宁溪凑了凑,低声说道:“会不会骑反正别人也不知道,图个排面吗。”
宁溪摇了摇头,独自在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声:“唉!这家伙,这纨绔劲又上来了。”
再无过多的闲叙,二人便牵着马一路向前行去,宁溪看着陆乐天兴奋的样子,心中也在为有人同行而感到高兴,可是他哪里知道,不多时以后,涌泉镇里就炸了开锅,那位陆乾陆老爷正在因为找不到儿子而如坐针毡,火冒三丈,气极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