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一直很有信心的陆平川也有些担忧。
“师弟...”
陈拙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
“我念,你写!”他随口吩咐道。
陆平川愣了愣,赶忙抓起了毛笔。
“真是不知死活。若他直接认输,我还能高看他一眼!”
“有些人总是自我感觉良好,真是可悲啊!”
“且看看这厮能做出什么诗!”
揶揄的目光随处可见。
陈拙不屑的笑了笑,开口念道:
“乱条犹未变初黄,倚得东风势便狂!”
他的目光从那些冷嘲热讽的人脸上一一扫过。
众人顿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是被陈拙的气势所慑,还是被那诗词之中的意思拂了颜面!
这家伙,竟然借诗骂人!
他这两句,分明就是说自己等人是一群仗势小人!
“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
陈拙继续念道,目光停在了谭文轩的身上。
谭文轩脸色微僵。
这厮竟然敢在这里借诗讽人!
他以为他是谁!
谭文远更是怒道:“让你以柳树为题,你在这胡写什么!就凭这也想赢我兄长,痴人说梦!”
陈拙嘴角露出莫名笑意。
“别急,如果不够的话,我还有。”
不等众人反应。
陈拙再次开口:
“晓带轻烟间杏花,晚凝深翠拂平沙。长条别有风流处,密映钱塘苏小家。”
众学子还没反应。
但有的书院院长已经瞪大了眼。
这诗正好与四柳诗相反!
全篇不带一个柳字,却处处有着柳的影子。
论妙处,竟比那四柳诗还要更胜一筹!
谭文轩脸色越发难看。
陈拙却还未停下来。
“褭雨拖风不自持,全身无力向人垂。玉纤折得遥相赠,便似观音手里时。”
陆平川手中的毛笔撰写不停。
他心中的震惊同样无以复加。
师弟张口便来,已有三首,这等才华,那谭文轩也配与之相比。
侯应春脸上更是笑出了花。
陈拙负手而立。
再度开口:
“隔户杨柳弱袅袅,恰似十五女儿腰。谓谁朝来不作意,狂风挽断最长条。”
“曾逐东风拂舞筵,乐游春苑断肠天。如何肯到清秋日,已带斜阳又带蝉。”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柳树旁边。
众人下意识的给他让出一条路。
陈拙随手折下一截柳枝。
“含烟惹雾每依依,万绪千条拂落晖。为报行人休折尽,半留相送半迎归。”
“露叶烟梢翠色浮,向人长是弄春柔。多情自是多憔悴,莫向西风错怨秋。”
陈拙念得有些口干舌燥。
他转过身来,却发现在场的众人全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现在没有一个人敢说陈拙不如谭文轩之类的话。
别说谭文轩了,就是当年开创书院的那位天人,怕也没这种诗才!
七首!
整整七首诗!
一位十分年长的书院院长,激动的看着陈拙。
颤声道:“此子...可让大衍文坛再续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