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双玉继续走出小院子,外面不远处就有别的人家居住,每家每户都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这是一个十分贫穷落后的村子,房屋都是泥巴土坯做成的土墙,灰扑扑的,青砖瓦屋也没有几间,村里来往的人也是衣衫褴褛,好一点的也是打满了补丁。
燕双玉不知道,横塘镇的居民为了迎接燕双玉的到来,人人都卯足了劲的去找多年不穿的破烂,不管是压箱底的破布,还是用来做抹布的旧衣服,把破布旧衣通通清洗一遍该修补的修补,每个人都要把衣衫褴褛和衣不蔽体的人设贯彻到底。
每个人各显神通的把自己打扮的灰头土脸,让人看起来面黄肌瘦,一个个都像个难民。
燕双玉觉得自己走进了难民营。
燕双玉走在路上,有人会熟稔的和她打招呼。
她走过的路后面有人对着燕双玉指指点点。
“二娃子,你看看春花这懒死鬼,不会织布,不会女红,不会打理家务,都十六岁了,还要老得走不动的阿奶养她,这样的婆娘没人要的,都是大龄姑娘了,都没有一个人上门提亲,她这辈子只能当个老姑婆!没有人要。”一个满脸刻薄相的大娘,揪着儿子的耳朵说道。
说话的大娘说完话还不忘啐了一口,呸!一副不屑又鄙夷的神情对着燕双玉。
“就是啊!春花这样懒惰,好吃懒做,一整天都板着个脸,一看就不讨喜,真是个丧门星!”一个瘦得跟个竹竿一样的大娘颇为不屑的说道。
燕双玉好想狠狠的回怼这些长舌妇。
不过燕双玉出于谨慎选择了无视,她要好好的探索一番这个鬼地方,看看有没有有关于自己会出现在此处的蛛丝马迹。
燕双玉的心思千回百转,复杂而羞涩难耐,她简直难以置信,自己走在路上,仿佛每个人都对她了如指掌,而每个人的态度更是嫌弃至极。
这种待遇对于燕双玉来说,简直是破天荒头一遭。想当年,她还是公主的时候,谁不是对她毕恭毕敬呢?
此时此刻,燕双玉的心中涌起一种诡异而又荒诞的感觉,犹如汹涌的波涛,不断拍打着她的心灵彼岸。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她是死了吗?还是没死?亦或是已经在生死边缘徘徊过来又活了?如今就是重新获得了生机?为何人人都对她如此熟悉,仿佛她是这片土地上土生土长的花朵,根深蒂固。
庄周梦蝶,如幻如真,她陷入了深深的迷惘。哪个才是真实的世界?曾经的她,贵为公主,那璀璨的光芒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是眼前的穷困潦倒是无法逃避的现实?亦或是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荒诞的恶作剧,等她从混沌中醒来,便会回到那遥不可及的过去。
燕双玉无奈地苦笑,那笑容中透露出无尽的悲哀。她明白,即便不在这个鬼地方,自己也无法再回到当长公主的日子了。因为燕双双一家绝不允许她重温那样的生活,那美好的时光就如夜空中的流星,短暂而耀眼,却又匆匆的消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