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姜映如怒道,“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告诉祖母,等成王回来,你们两个,就完了!”
安氏携姜少谦急急赶到,拦住了姜映如的去路。
“姜映如,你有完没完?”
丈夫谦和,但安氏却是受够了东院那边的刁难,如今他们尊卑调转,攻守易形,安氏是不想再忍下去了。
“今晚本夫人原就定好了一家人在凉亭里喝酒赏月,我和少谦去小厨房安排酒菜,让云如陪着她表哥,有什么不妥么?”
姜映如扶着腰,冷笑道:“我知道,你们这家子惯会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所以你们回来这么久,每每与东院起争端,好名声都是你们的,脏水儿全泼到了东院头上,对外还能扮个可怜,求个同情。要不是今晚亲眼见了这小妮子跟外男的黏糊劲儿,连我都要以为你们究竟是有多无辜!”
“一派胡言!”安氏道,“姜映如,你们东院的嘴脸,所有永章人都已经看得明明白白了,你以为你在外面胡说八道,有人会信你?”
姜少谦亦道:“大姐姐,你是外嫁女,好端端地顾着夫家便是,何必掺和进姜家内务中来?我们不是不讲道理的,大姐姐只要不来挑衅,我们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家人,逢年过节走动走动,对大姐姐也有好处不是吗?”
安氏附和说道:“少谦说得对,姜映如,你三叔为人厚道,心里从来都是顾念家人的,你少与我们为难,我们还能仍把你当亲人看待,对你难道不好?我听说,你夫家着急要儿子了吧?又纳了两个贵妾?”
姜映如气得拿手指着他们,然后又放下,傲慢地昂起了头:“我姜映如不稀得你们这些贱骨头当亲人!”
“你们不是说,外面的人不信我说的话吗?好,那我就不说,正好,我姜映如别的没有,就是在闺中时闲来无事,习了一手的好丹青。我回去就把表哥握着表妹三寸金莲的样子,画在纸上,送到成王府去。成王爷看了会是什么反应,我们等着瞧。”
说罢,姜映如拂袖转身,便要原路回去。
姜云如忍不住哭出了声,安氏大急,伸手去抓。
“你给我站住!”
午后下过一场雨,地上湿润,安氏一时不防脚陷进一处软泥里,而身体却止不住地前倾,一头撞到姜映如后背上。
姜映如被撞出一个滑步,脚下忽然空空,她惊呼着,一只手环着肚子,一只手胡乱摆动着,似乎在找寻一个可以借力的依托。
但她什么也没有摸到,便摔了下来,额头着地,微微隆起的小腹亦磕在了一级台阶上。
安氏僵着手,夜风都仿佛凝固了,一切都停止住了,过了片刻,一摊鲜红缓缓地从姜映如的额前渗出来。
安氏惊恐地往后蹭,嘴里不断喊着:“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姜云如目睹如此,干脆昏死过去了。
姜少谦快步上前,把姜映如翻过身,在她鼻前探了探,松了口气。
“娘,她还有一口气在。”
安氏心慌无比:“我、我不是故意的,谦儿,我们怎么办?今晚传出去,只怕我们要有大麻烦啊!”
“她不能在我们这边出事,娘,我先把大姐姐送回去。”
“好、好。”
安氏定了定神,抹了满手的泥站起来,四处看看,见只有自己两个大丫鬟在场,便道:“你们两个把嘴把紧了,东院那边闹事,对你们也不会有好处的,明白?”
两个呆愣的丫鬟缓过神来,连忙点头。
“天晚了,奴婢们已经睡了,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从安嘉轩手里扶过了姜云如。
安嘉轩道:“姑姑,我跟少谦一起把大姑娘送回去。”
“你们小心点!”
“放心,会的。”
两人把姜映如抬走,安氏叫丫鬟挑来两桶水,往地上用力泼了几回,把血冲干净,然后四下张望了几下,确定再无别人看见,便慌里慌张地回了屋。
丛杂树影之后,浅灵现出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