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许成打的不严重,许言诺蹙了蹙眉,看着程韵肿了的现在已经有些睁不开了的眼眶,也不能说不严重,只能说这次打程韵的地方不多,身上没有被打的伤,只有是刚才倒地后,程韵胳膊肘漏在面外的皮肤压在地上的碎玻璃上,划出了一些伤痕,伤口不深,正在慢慢的往出渗着血丝。
许言诺拿出碘酒和棉签,沾了沾,拿起了程韵的胳膊,开始小心翼翼的给她上药。其实根本用不着小心翼翼,这么多年了,她早已经验丰富,上药的本事不比医院的护士差。
她蹙着眉上着药,耳边是程韵想忍却忍不住的小声的抽泣声,许言诺听着只觉得一阵烦躁,不是不心疼程韵,是心疼的已经麻木了,这次,她终于打破了两人之间避之不谈的沉默,她给程韵贴好了最后一枚创口贴,抬头看向了程韵,“为什么不离婚?这么过下去,有意义么?”
程韵显然愣了愣,她没想到许言诺会突然问这个,在她眼里,许言诺只是个孩子,孩子就该只管好好学习,而不是操心大人的这些事。而且,这个话题,是两人这么多年心照不宣都不会开口的事。
这婚,她不能离。
她委屈点没关系,但是她得考虑许言诺,她不能没有爸爸。单亲的小孩心里会不健康。而且在学校会不会被孤立?那样太可怜了。
程韵沉默了。两人面对面静坐了许久,久到许言诺觉得程韵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了,她拿起医药箱,起身准备放回去了。
对程韵是什么感情,失望吗?不知道,恨铁不成钢吗,似乎有一点吧,恨她没眼光找了一个这样的丈夫吗?恨的,但好像又没资格,毕竟许成在先她在后,而且她身上还留着许成的血,她厌恶的血……
很多时候,她是真不知道程韵是怎么想的。
很多压抑的负面情绪杂糅在自己的身体里,许雅诺只觉得有些闷,闷的透不过气,无法逃脱,却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因为这件事最关键的当事人程韵,她根本就从来没想过解决甚至完全闭口不谈。
而程韵又是她妈妈,她是程韵唯一的孩子,她不可能放弃她自己走了。
周围依旧是沉默,刚才剧烈的响声后现在死一般的沉默,许雅诺深吸了一大口气,依然觉得很闷,她拿着医药箱离开了客厅,将医药箱放回去后,她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许言诺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坐在自己的床头,她喜欢这样的姿势,这会让她有种安全感,她侧头看向了窗外,看着楼下经过的人,楼下时不时的有几个跟她年龄相仿的男生或女生背着书包经过,嬉笑打闹着,像是一起去补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