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件事上,饶是计谋多的陆老夫人,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依大房如今的硬气来看,怕是巴不得分开单过。
二房本就依附于大房,分开单过,二房可就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
出来黄菊堂的丁氏,仍是愤愤不已,她一面舍不得自己手里的东西,一面又得依仗着大房的银钱来养活自家。
去到画姐儿所在的风雅轩,又和画姐儿发牢骚。
家里的大小事,丁氏都不避着画姐儿。特别是这两年画姐儿也大了,她开始让画姐儿跟着自己学管家,不拘着哪些事,多少学着拿主意。
画姐儿起得晚,这会正坐在红木雕花梳妆台前,挑选着妆奁匣子里的一堆耳坠子,“娘,你说,我今天是戴这个玉兰花耳坠,还是这对红宝石耳坠。”
丁氏站在女儿身后,冷哼声,“还戴什么,你的这些首饰,都要让人抢回去了!”
画姐儿猛地回头,还以为她娘是在说笑,可看她娘一副忿恨的模样,不像是作假的,“娘,怎么了?”
丁氏坐在画姐儿身边,一手放在梳妆台上,旁边放着鎏金点翠步摇和云凤纹金簪,也是她从余慕烟嫁妆里得来的。
她把事情原委说来,“如今连你祖母也没法子,要我照办,否则人家不交公中。没有公中,我们这一房的人可怎么活?你说说你大伯母怎地如此恶毒?”
画姐儿懵懵的,“那告诉爹,爹也没办法吗?”
“你爹?你爹只知道在外头潇洒自在,哪里对家里的事上心?告诉他,能顶什么用,就会嫌我烦的。到时候真还回去,你这房里的东西,都得少大半。”
“娘,不行,还回去我用什么啊。这,这已经是我的东西了。”
房里的红漆茶几,沉香烛台,金丝纹花铜镜,雕花铜盆,一整套的银制食具,楠木刻丝屏风,乌木刺绣屏风,四季如意镂刻屏风,青绿古铜炉子,十样锦的茶盅,莲花纹瓷碗等大大小小的东西,都是从大房拿来的。
还有画姐儿头上戴的珠钗,脖子上的项圈,手上的戒指,哪样都是出自大房。
真拿回去的话,她带什么用什么?
她不敢想,这些东西拿回去,用在晚姐儿姐妹身上,她得多揪心。
“娘,不要还回去,我不信,他们真敢不给。”她抓着丁氏的衣角哀求道。
“傻丫头,你当大房还是从前的大房呢?且不说你大伯母有那县君撑腰,就说莲姨娘有孕,真生出个哥儿来,哪还有我们什么事?别说你,就是我也不愿意还回去,可不还,他们不交公中,我们怎么活?”
提起这事,画姐儿眼中浮现抹恨色,都怨莲姨娘!若莲姨娘没有身孕,那爵位就该是她爹的才对,她也该是正经的伯爷嫡女!
她恨恨道:“莲姨娘怀孕没多久,大房就这样对待我们了。真让她生下哥儿,我们可就难了。娘你不是说女人很容易小产吗,要是她也小产多好啊。”
丁氏正走神,没听见她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