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听到了格美尔的话后，波提佛尔的神情一暗，但转而就恢复了平静，重新坐了下来，这才平静的回应道：“妈妈当年虽然没有明说，但后来我长大之后也有过猜测，和你说的这个相差并不大。”

说着，她抬起头看向面前这个面容十分陌生，但灵魂依旧能够带给她无比熟悉的老人，继续说道：“那是妈妈的选择，她不责怪你，我自然是尊重她的选择。”

欣慰、心疼、遗憾，面对女儿这么快就做出了这样的反应，格美尔心中又是一阵五味杂陈。

欣慰自己不在她的身边，女儿也变得如此优秀；心疼对方在面对这种情况，却依旧保持着理智和冷静，说明女儿成长中所经历的事情有多么复杂和困难；因此，他更加遗憾几百年的时间里，没有那段记忆的他无法陪伴和保护波提佛尔的成长。

“现在族中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你还是公主之身？”格美尔暂时将脑海中复杂的思绪抛开，换了一个话题问道。

说完，他看到波提佛尔的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眼角和嘴唇的形态和自己久远的记忆中，那个做错了事的小姑娘的形象重合起来。

恍惚之间格美尔明白过来，赶紧又补充了一句：“我并不是责怪你，当初精灵族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已经是极其糟糕的情况了。你能够将那么大一个种族治理到今天这个状态，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我就是随口问问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看看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能不能为你做些什么。”

果然，听到这番话之后，波提佛尔那微微透露出来的局促神情得到了缓解。自己这个一直无法改变的公主身份，的确让她很不甘，不能够顺利成为精灵族的女王，让她觉得自己有些不配父母曾经的伟大和对自己的教导。

“当年的动乱之后产生的恶劣影响太大，母亲大人又因为……身体一直不好，所以没能在最初就将事情彻底解决。而且她后来的一些决定，别人都无法理解。虽然后来我在许多人的帮助下，最终让精灵一族看上去已经相安无事，但内部还是有许多问题、也有许多不同的派系。”说着，她自嘲了轻笑一声，“身为长寿种族，这几百年的时间也只不过是我们人生的一个段落。可能那些人还是觉得我太年轻，所以没法彻底支持一个小女孩成为女王吧。”

格美尔的眼神变得凌厉，但转瞬又恍然、释然。

此时，波提佛尔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这才再次开口问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后来妈妈会留下那些叛乱者的性命，只是简单的流放？”

这个疑问在她的心中存在了几百年了，当初她也几次向母亲询问，但对方都没有明确的解释。后来母亲身体每况愈下，波提佛尔也就没有再去探究过答案。

但不可否认的是，正是当初母亲流放叛乱者而不是处决的决定，成为了后来几方势力产生了对于他们皇室一族的猜忌和怀疑的重要原因。也致使自己这个公主始终无法彻底登上王位。

“你的母亲没有告诉过你？”格美尔有些疑惑，看到女儿点头之后，他沉思了一下才继续解释起来，“也许是她不想让你卷入更大的麻烦中来吧。毕竟整件事情太复杂了。”

说完，格美尔盯着波提佛尔疑惑的双眸，一字一顿的继续说道：“因为我当初就是为了保护那些‘叛乱者’，才会最后重伤而死的。”

不等惊讶的波提佛尔开口，格美尔再次语出惊人。

“而那个让我灵魂保存下来的女神禁术，也是那些所谓的‘叛乱者’教给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