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这个可能性极大。”秦逍轻声道:“乔胜功带人去了春风楼,落入对方布下的圈套,这就已经很蹊跷,更蹊跷的是,明知道江南世家对太湖盗恨之入骨,一直想要抓住他们的把柄,乔胜功竟然还会因为一个女人在春风楼与钱家的护院大打出手,虽然事先喝了酒,以醉酒作为解释,但如此草率鲁莽之人,又怎可能成为令狐玄手底下的太湖四将之一?正因为与钱家护院争执斗殴,后来导致张大鸿身死,而乔胜功也被钱家先抓住,后来又转到了知府衙门的手里。”
麝月嘴角浮现一丝冷笑,道:“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一切早就开始布局,汪汤更是成为计划之中的死间,而令狐玄手下的乔胜功,也早就被收买。”
秦逍犹豫了一下,道:“小臣所言,还拿不出真凭实据,反倒是现有的证据,坐实了令狐玄是苦海将军的事实。”
麝月冰雪聪明,幽幽叹道:“如果之前对汪汤那封信还有所怀疑,那么乔胜功的口供,就确定了汪汤密信中的内容绝无虚假,照你这样说来,这就是有人精心布局的连环计了。”
“小臣不希望这是真的,但却不能排除没有这种可能。”秦逍正色道。
“秦逍,本宫确实小看你了。”麝月轻叹道:“你比本宫所想要聪明得多。不过你如果怀疑是钱家在背后操控这一切,如果没有确凿证据,本宫还是不能相信。”
秦逍点头道:“小臣知道。”
“那你觉得这一切都是谁在背后布局?”麝月凝视秦逍:“是苏州钱家?”
秦逍道:“小臣不敢妄言。小臣只是遵照公主的吩咐,将心中狐疑之处禀明,这些只是小臣个人的见解,未必是事实。”
秦逍心想麝月这倒是心里话,问道:“所以公主觉得汪汤那封密信内容并非虚假?”
“你方才所说的幕后布局之人,当然是指钱家。”公主淡淡道:“按你所言,汪汤和乔胜功所做的一切,都是钱家在背后设计。如果那封密信的内容是假的,内库库银就不是太湖盗盗走,而是钱家在背后策划,盗取内库库银,当然是背叛本宫,钱家当然知道一旦真相被查出会面临怎样的后果。秦逍,如果换做你是钱家的人,你有没有胆量去动内库?”
“本宫可以和你明说,江南世家都是在本宫的庇护之下。”麝月缓缓道:“如果不是本宫,国相当年就已经收拾了江南七姓。虽然他们有的是银子,但即使富可敌国,却终究斗不过手中有刀的人。盛世之时,富贾巨商或许能够风光一时,可是一旦乱起来,即使是一群土匪,也可以将那些身家百万的富贾砍成肉泥。”淡淡道:“没有本宫护着他们,他们就只是任由国相宰割的羔羊。”
秦逍并不说话,麝月继续道:“本宫从来没有相信他们是真的对本宫忠心耿耿,但是他们要保全自己的利益,就只能对本宫尽忠。你自然也明白,需要一个人对自己忠心耿耿,从来都只有一个法子,就是你可以保障他的利益。江南为大唐贡献了近半赋税,而本宫也保障他们在江南的利益不为人所撼动,所以本宫和他们之间休戚相关,他们背叛本宫,就是背叛自己。”
秦逍低下头,想了一想,才道:“那就要看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如果盗取内库的利大于弊,未必不能做。”
“那么钱家设计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公主换了个姿势,胳膊撑在椅把上,这更让她腴美的娇躯曲线玲珑:“只是为了构陷太湖盗,利用朝廷的力量除掉令狐玄?冒着内库真相被查出,钱家满门被斩的风险?钱光涵虽然老了,但也不至于如此糊涂,为了除掉太湖盗,堵上整个家族的命运。”
秦逍知道钱光涵应该就是钱老太爷了。
“乔胜功的口供如果有问题,那么太玄观如何解释?”公主凝视秦逍问道:“太玄观确实是潜伏在苏州城内的叛党,如果不是乔胜功供认,也没有人会知道太玄观有问题,至少这件事情上,乔胜功并没有说谎,所以你觉得乔胜功的口供真真假假,涉及太玄观是真,而关于令狐玄却又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