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惩罚了纨绔子,事情并未结束,还得再帮帮受害的一对父女。仇九查看了受伤的庄稼汉伤情,见他只是肋骨被人踢断几根,倒没有其它伤,先给他服了一颗疗伤药,又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此时,那个小姑娘也被苒果从地上拉了起来。
仇九和苒果各搀一个,在王逑的哀嚎声中向镇外走去,镇上赶集的人们远远观望,谁也不敢上前。
“你们,你们不能就这么走了!”已经变成独眼的韦宝大着胆子喊道,声音都发颤了。
苒果转身,笑道:“怎么,狗奴才,你也想像你主子一样变成太监?”
苒果一脸明媚,笑得分外灿烂,韦宝却瞧得冷汗都下来了,深吸一口气,壮了壮胆,接着道:“你们可知,我家公子是谁?”
苒果大概吃得鸭脖过赢,心情格外好,继续保持微笑,耐心道:“是谁呢?”
“那你听好了,我家公子就是当朝天子刚出五服的侄子,乃皇家贵胄,你们闯祸了!闯下大祸了!”
王莽的远房子侄?韦宝不说还好,这一说,腾的点燃了仇九胸中的怒火,抬脚踏住王逑的脖子,冷冷道:“狗奴才,竟敢拿王莽狗贼来压你家仇大爷,信不信大爷我一脚碾死他?”
苒果笑道:“咯咯,仇大哥,他活着从此比死了还要难受,你又何苦呢?”
仇九冷哼一声,撤下了脚。苒果揶揄道:“王莽的子侄啊,好大的来头,但那又怎么样?”
“两位英雄也许不怕,但小的怕啊。我家公子被伤成这样,回去后老爷还不把我俩的皮剥了?”
“听你这意思,是想让我们俩个乖乖爱缚,随你们回去领罪。”苒果歪头打量独眼韦宝,揶揄的意味更浓了。
“小的不敢,小的只求两位英雄留下大名,老爷若问起来,小的也好给个回话。”韦宝唯恐一个答不好,被这位貌若天仙,却出手狠辣的姑奶奶取了性命,独眼中满满都是恐惧。
“哼!”苒果冷哼一声,“量你这个狗奴才也不敢!仇大哥,咱们走!”
二人携着一对父女,飘飘而去。韦宝失魂落魄,眼巴巴看着仇九与苒果拐过了街角,消失不见,却无可奈何,想像着老爷的雷霆之怒,全身战悚。忽然,一个声音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大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爷姓仇名九,回去告诉你家老爷,若再纵子行凶,欺压百姓,被仇爷爷撞见,定然取他全家性命。”
被救的一对爷女,就住在附近,家中再无其他亲人。问清了这些,仇九嘱咐父女二人可就近投靠蛛网工程的客栈或酒馆,以免被王府报复。王逑从此成了废人,连传宗接代都不能够,可想而知,王府的怨恨之气该有多大。仇九当然不会相信,仅凭自己临走前的几句告诫,就可让王府从此改恶向善。本来要救人的,不能到最后反而害了人家性命,因此仇九才对父女二人做了安顿。
经此一段小插曲,天交正午时,仇九和苒果才赶到刘秀所在的白水村。
进入白水村,要先跨过一道拱形的石桥。二人站在桥头,远远近近,蓝天白云、沃田嘉禾、碧水青树。身侧,是滚滚而逝的白河水,远处,是满目苍翠的狮子山。狮子山山巅,著名的白水寺雄踞其上,露出了白色的塔尖。
苒果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感慨道:“真是个山青水秀的好地方啊,难怪刘秀以皇家贵胄之尊,却甘愿在此地做一个农夫。”
仇九笑道:“呵!是啊!真想与你隐居这里,每日荷苗养鸡,清茶淡饭,从此无忧无虑度过余生。”
苒果亦笑道:“咯咯,仇大哥,快醒醒吧,别做梦了!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世如棋局,每个人都是这盘棋上的一枚棋子,未来如何,可由不得人。”
仇九笑道:“哈哈,果果说的对!就比如这个刘秀,他想做个农夫,终老田园,也由不得他!”
苒果当先下桥,边走边笑道:“咯咯,那就快点走,咱们就是揪着耳朵,也得把这个小农夫唤醒。”
二人下桥,沿小河缓步而行,走不多远,遇一中年农夫,上前打听,中年农夫伸臂前指:“诺,过了这块稻田,就能看到了。”
过了稻田,听得“哗啦”声响,二人寻声而望,见半人高的包谷田中,一上身穿粗布短襟的半大少年,挥汗如雨,正在给禾苗松土锄草,对二人的到来浑然不觉。
二人站在田边半晌,少年手上动作不停,连头都未回一下。仇九暗道:“小小年纪,吃得了苦,受得了累,即便伺弄田地,也做的如此心无旁鹭,是个人物!”
仇九猜到这少年大概就是刘秀,决定考一考他,口中吟道:“虎下狮山,龙出白水,迎江山入我眼来。”
声音并不高,犹如对面而语,但异常清越。音波到达刘秀耳中,虽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但并未有丝毫衰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