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十万?马德宽倒吸了口冷气,想了想,苦笑道:“能出得起这笔大钱的买主,哪个不是有些势力?我干了这不讲江湖规矩的事情,以后还要爷给妥善安排个后路。”
陈文强目光咄咄,死死盯着马德宽,马德宽就觉得仿佛有利剑直刺心底,他的每块肌肉都凝住了似的,眼前仿佛有个翅膀在轻轻扇动,由灰转暗,头罩里仿佛是一个妖魔,直欲扑出来吞噬了他。
好半晌,等到陈文强终于沉声说了句“没问题”,马德宽才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顿觉后背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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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彻心扉的能力,随着越来强,越熟练,已经使陈文强摆脱了困扰,代之而来的是猛然迸发的凌厉和自信。铁胳膊和大头梨曾私下议论,洪棍陈大哥平常满满亲切随和,可突然一脸严肃地死死盯着你时,就使人心跳发慌,严重时甚至有种想跪下的感觉。
但陈文强待人处事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平常不搭架子、不摆派头,心细缜密,出手大方,照顾周详,单说给这些亲信兄弟个人和家眷的安排和待遇便胜似在兴义堂时数倍不止。
一方面待人似乎完全出于真心,亲切随和;另一方面则是在物质利益上的大方给予,使其全家受益。对于江湖好汉来说,这才是使人心悦诚服,值得死心塌地跟随的大哥。就象水浒传中阮小七遇见了托搭天王晁盖那般的心情:“罢罢罢!这腔热血只卖给识货的!”
当然,让这些家伙服膺,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便是陈文强的能力。在武力上,陈文强严格地训练他们,偶露身手都令人惊叹;在智谋上,他们每次行动都是陈文强策划,有精密的调查,妥善的布置,猛如鹰隼的动作,疾似狡兔的撤离。
平时他们眼看着一些江湖中人生活阔绰,气派尤其令人艳羡不已。久而久之:“彼犹人也”的意念便跃然心头,也盼望能有一天出人头地。而在他们的心目中,陈文强也算得上是一个大亨了,而他们能和“亨”字号的人物平起平坐,称兄道弟,那简直就是一个筋斗翻到了青云里。
跟着这样的大哥,绝对有前途。这些人因为有希望,更有了信心,所以才跟愿意跟牢陈文强,出生入死,流血拼命。因此陈文强指挥起来,一呼百诺,如臂使指。
至于烟x土的销路,作为鸦x片集散地的上海,是不必发愁的。甚至因为陈文强的杀戮劫掠,潮州土商渐渐收手,外运鸦x片的数量骤减,使得价格在不断上升。
在之前的鸦x片贸易中,虽然国内也产土,但国内各地的动乱不安,交通阻隔,业者长途运输,风险太大。还有,则是强有力者明抢暗夺,沿途更是关卡重重,横征暴敛,竟无已时。所以,外洋烟土因为自原产地运送出口以后,沿途不管经过那些国家,那些口岸,都无须缴纳税款。接驳到上海租界——同样的不必完粮纳税。运费与厘税加重了十倍生产成本的国产烟土,因此始终无法和洋土抗衡。
而处于公共租界的潮州帮则基本上是处于垄断地位的,资金雄厚的土商们,通常以每艘十万银元的代价,包租远洋轮船,从印度口岸,直接运送烟土到上海,是最大的供货商。
坏人是杀不尽的,为了钱财而铤而走险的更不会少。陈文强打击的土商、烟馆多是在华界和公共租界,法租界本身亦有几家土行,愤于潮州土商的垄断,以及任意操纵价格,如果知道马德宽手里有土,他们岂会不动心,岂会不想趁此机会得到货色的供应,好大发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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