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兵变,坑爹(2 / 2)

血路救赎 样样稀松 2173 字 4个月前

据时报所载:晚八时,齐化门外所驻第三镇之九标炮辎各营兵变,攻入齐化门,因传说将下剪发令,又因军饷未发,遂尔哗溃。又闻枪声甚急,火光再起,变兵大肆抢掠。以东四牌楼一带为至三时后,各处火势渐衰,枪声渐少

北洋陆军第三镇以索饷为名发动兵变,结果是商民遭抢劫者千余家,京奉、京汉铁路局,大清、交通、直隶三银行亦遭劫掠,损失惨重。

到了第二天早上,蒙在鼓里的袁世凯见到儿子袁克定。连连叹息:“予练兵三十年,威信一旦丧矣”却没想到。袁克定正是坑爹的罪魁祸首,而袁克定心里还暗自得意,觉得此举必可抬高乃父身价,并能要挟临时政府,争得更好的条件。

但事实无情地给了袁克定接连的打击,北京兵变不仅没有达到他预期的目的。反倒给袁世凯惹来了更大、更多的麻烦。

各家报纸陆续刊登有关消息,国内的大陆报称“袁世凯之威望因此顿失”;时报指出“兵变蔓延,袁世凯之咎无可辞矣”;莫理循在报纸上发表文章,写道:“袁世凯最亲信的士兵和卫队也参加了这次兵变,使我感到痛心已极。我一直认为第三师是可以完全信赖的人们在过去几个月里一直把袁世凯说成是大局的希望。但这整个事件对于袁世凯来说是丢尽了脸。”

在如此严峻的形势下,京城气氛也非常紧张。顺天时报曾描述道:“今日寄寓京师之官绅商民,虽饮食起居间,无不抱有恐慌不安之念,是身在京邸中,而心在惶惧中也。试与商贾谈市面情况,皆以金融滞塞,商业萧条,大有联袂歇业之势。试与官吏论官场近状,群谓大局危急,眷属先徙,大有朝堂一空之势。”

清帝逊位前后,因担心禁卫军反对,致起暴动,袁世凯特调第三镇军到京维持秩序,“然自该镇军到京,一次与禁卫军冲突,二次与毅军私斗,三次打毁戏园,以致京师人心,一慑于炸弹之倏发,二恐满军之反对,其胆小者又相率而逃”。

兵变同样使列强深感失望。兵变发生的第二天,驻京外交团团长英国公使朱尔典便立刻给袁世凯发去英文密函一件,诘问袁“能否保护各国人等之生命财产,请即日答覆”;美国政府驻京代表则倡议,“以中国既经共和,而北方各处尚有扰乱,袁世凯之力实不足以维持,拟请各国政府派兵至中国,分别保护;或是请临时政府来稳定局面”。

在列强的发难诘问中,袁世凯不得不向外交团致送英文道歉信,表示“保护京师治安,实有重责,今变起不测,各外交团忽受虚惊,不胜歉仄。”

与此同时,袁世凯把曹琨叫去,询问事情原委。曹琨当然不敢把袁克定招认出来,因此被骂得狗血淋头,才狼狈而出。

至此一变,临时政府严斥北洋军纪律松驰、劫掠扰民,形同匪类;又向袁世凯发难,威胁要停止和谈,以武力解决问题。

在内外的压力下,袁世凯一边严令北洋各部将领约束部队,听从号令;一边命令北洋第二军按期调动,并让开道路。同时,他将曹琨的第三镇调出京城,与禁卫军同驻郊外,治安交由巡警维持。

正如袁世凯所分析,大势已不可逆转,连美德都被拉拢过去,英国人也不得不向临时政府表达善意。既然已经投诚,就不要搞那些没用的小动作,意气之争,对大家都没好处。

袁世凯深知,无论什么时候,兵变都是历代统治者最大的忌讳,是对统治的最大威胁,在某种程度上,比造反更令统治者焦心。而搞兵变的,除了赵匡胤玩了杯酒释兵权,其他人都没有好下场。

而且,袁世凯练兵起家,深知兵如火,易放难收,北京兵变如果处置不及时,很可能波及到保定、天津等周边地区。到了那个时候,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临时政府恐怕也只有武力平叛这一条路了。缺饷少弹的北洋军成了乱兵,还有什么战斗力

至于什么国防部长,什么接纳北洋军,都将成了泡影。借着民意、舆论,他和北洋将领都会受到严惩,失去中外支持的北洋集团的下场将极为凄惨。

妈的,惹出麻烦,还得老子给你们擦屁股。已经归顺了,就老实地听安排,连老帅都要顺应大势,你们算个屁呀

段祺瑞恨恨地甩了下马鞭,对于内定的陆军次长一职,他还是很满意的,虽然他也希望尽可能保存北洋军这个小团体,但他也知道,革命军绝不会允许一个单独的军事集团的存在。

与革命军在山东战了一场,段祺瑞已经收起了很多狂傲。论武器装备,革命军并不逊于北洋军;论战术技能,北洋军在实战经验上还有欠缺,更不适应堑壕攻防战。革命军呢,不仅有神枪手,使北洋军中下级军官死伤惨重;还在堑壕战中使用了,使北洋军官兵十分恐惧。

到了后期,飞艇加入战团,北洋军的火炮优势也化为乌有,不断被摧毁,不断转移阵地,无法正常使用。弹药也日渐窘迫,再打下去,非败不可。

大势如此,再有不甘,喊得再凶,也无济于事。段祺瑞痛恨那些看不清形势,或者是看清形势却存着痴心妄想的家伙。一旦兵变,置老帅于何地兵变后的部队如同土匪武装,兵将离心,又有何战斗力可言如今面上不说,其实各人心中都有打算。什么叫树倒猢狲散,什么叫大难临头各自飞,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攀高枝的心思谁没有呢

“大人,锦州就在前面。”军事参议徐树铮策马凑上前提醒道。

哦,段祺瑞抬头望了望远处,停顿了半晌,一挥马鞭,策马向前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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