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澜微微叹了口气:“快了,晚点再给你回过去。”
车厢里,淡淡的茶香混着清浅的烟草香味传来,没那么好闻。
“劳烦了;”季澜侧了侧身子,路灯似暗非明的落在男人刀凿般的侧影上,跟招魂幡似的勾人心魄。
季澜一时间看失了神。
季明宗语气淡淡:“我还有事,送不了多远,山口将你放下。”
“多谢明先生。”
“刚刚听你电话,要贷款?”
“恩,”季澜回应。
季明宗往日里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但今日,见了季澜,被她这张脸勾的失了魂:“难下?”
“有点,”季澜垂下眼眸,轻声叹了口气。
“名下有抵押资产的话应该不是难事,四大行要求严格可往私行去,还是说,有人刻意为难?”
“算是吧!”邓宜私底下应该是打过招呼了,不想她混的太出色抢了季柔柔的风头。
她毕业跟朋友投资开了家小型娱乐公司,刚起色,随着季柔柔回来进入了难题。
她跟徐影俩人都被金融圈封杀了。
徐影手头一套价值千万的房摆在那里,都无人敢给他们放贷。
季澜有苦难言。
“恒立试过了吗?”
“周五刚被拒。”
季明宗想说什么,西装口袋里手机在震动,大概是季家在召他回去。
他掏出看了眼,按灭屏幕,吩咐严会加速。
车子停在山口,季澜知道他有事要办,推门下车时生涩的憋出一句:“明先生,有缘再见。”
季明宗牵了牵唇角,直至离开季澜的视线范围之内,薄唇紧抿,下颌线紧绷着将手机丢在身侧:“回季宅。”
黑色的奔驰融入夜色里,严会将油门踩到八十码,一路直奔季家庄园。
厚重的铁门打开时,屋子里的医护人员进进出出,老太太站在一楼套房前,看着护士跟医生围在床边,急的团团转。
见了季明宗跟见了主心骨似的,苍老的指尖抓着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明宗啊!你爸爸他,怎么办呐!”
“医生不是说了吗?好好养着,三五年不是问题,您放宽心。”
季明宗扶着老太太走到沙发旁坐下,轻声宽慰着她。
老太太杵着拐杖,佝偻着后背,深深叹了口气:“老头子一走,季家这天........估计要塌了。”
“有我在,您就安心在家里摆弄您的花花草草就行了,别的不多想。”
豪门家族,少不了斗争。
季明宗从不觉得自己是特例。
凡夫俗子的七情六欲他一样都不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十二点半,医生从房间里出来,摘下口罩时,狠狠松了口气:“老爷子身子不好,现如今已是靠钱吊着命,情绪起伏不宜太大,家里人说话还是要三思再三思。”
“劳烦了,今日之事...........”季明宗送人出去,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季先生放心,今日之事,我不会对外传,季总也不会。”
“多谢。”
男人姿态客气,谦卑有礼的像是在话本里走出来的豪门贵族似的。
可实际上,骨子里的阶层划分明确。
临走时,严会递过来一个礼品袋子,医生本不想接,可目光触及到季明宗深邃的视线时,不敢不接。
受惠于人便被人遏制的道理他不是不懂,上位者需要的是一个他会闭嘴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