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鸣这才住了客套,然后倒了碗茶,慢悠悠喝了两三口,道:“莫二爷做了掌门,方大爷对此心中肯定不满,时日越久,积怨越深,听说双方在暗中冲突过好几次,方大爷本事不济,打不过莫二爷,他一气之下,便出走衡山,要和莫二爷老死也不相见往来。”
那老者又唱道:“风波亭,莫须有,千古…奇冤…”
姓安的青年汉子听了,也觉气闷,喝道:“别在这里惹厌了,拿了钱去罢!”
他把手一扬,七八枚铜钱飞将过去,叮叮当当几声,不偏不倚正落在那老人面前的茶碗里,手法甚准。
姓邓的中年汉子赞道:“安兄弟不但刀法不俗,原来还是个用暗器的名家。”
姓安的青年汉子摇了摇头,说道:“一点微末手艺,算不得什么!”
他话虽这般说,脸上却有几分自得。
矮胖子马鸣绰号“电石”,自是用暗器的好手,也夸道:“朋友这一手,可俊得很呐!”
“过奖,过奖!”
姓安的青年汉子拱拱手,颇有些自矜的笑了笑,然后说道:“这位马大哥,照你说来,这次方大爷怕是不会来了!”
“他怎么还会来?”
马鸣先是反问一句,然后接着说道:“他们师兄弟两个成了仇人,现如今势如水火一般,一见面便要拔剑动手。莫二爷既然已经让了一步,他也该心满意足了。”
那卖唱老人忽然站了起来,将胡琴背了,拿起桌上的唢呐,慢慢走到马鸣身前,侧头瞧了他好一会儿。
马鸣被瞧得很是不舒服,当即怒道:“老叫花子,你干什么?”
那老人摇头道:“你胡说八道,满嘴喷粪!”
马鸣大怒,伸手正要往他胸前抓去。忽然眼前黄光一闪,一把唢呐朝着脸面盖来。
马鸣大惊,连忙后退,生怕被唢呐打到。
万千见那卖唱老人悍然动手,也赶忙出手搭救,将手中茶碗当作暗器掷出。
那老人手腕一拧,唢呐口滴溜溜的转,茶碗便一分为二,掉落桌上,断口光滑。
众人谁都没能想到,一把破唢呐,竟也能如此锋利。
万、马二人见了,再是大吃一惊,纵身退跃,但那把唢呐却是如影随形。
那马鸣只见眼前尽是黄光,只觉头皮发麻,几个呼吸就被逼退到墙边,无路可去。
“我命休矣!”
马鸣见那唢呐已到眼前,心中悲呼一声,认命般地一闭眼,是一动也不敢动了。
老人将唢呐转了几下,然后收手,侧头顿了一下,嘿然一声笑,从怀里取出一支笔来,嘴里说了一句:“给你也留个记号,叫你胡说八道!”
马鸣只觉得额面湿凉,却不敢睁眼。耳中只听到有脚步声慢慢远去。
这边万千先觉怀里一轻,紧跟着耳听叮当一声脆响,然后就见两片鎏金包银琉璃镜在地上晃动。
万千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绸衫,不知何时多了几处裂缝,露出的肌肤却无损伤,只有淡淡的几丝红色擦痕。
想起自己差点就被开膛破肚,万千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