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有的人会为你发誓诅咒,说要为你排山倒海,带你君临天下。而赵家父子可能不会这么说,他们这样的人只会在你冷时把你拥紧,在你累时把你背起,落雪时为你呵手,下雨时为你遮挡。”
“可就是这些细细密密的小事,像是与每天都见的日月星辰融在一起,让人想忘也忘不了。”想到这里,允央愈发思念起赵元,甚至有些心急火燎的意味。
霓川用过膳后,看着允央欲言又止。
允央便上前为她宽心:“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在小姨妈这里便是和家里一样,不用计较俗礼。”
霓川眼含泪光道:“这些天的夜里,我一闭眼就是在一个黑漆漆地房子里,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到父亲,母亲和哥哥在身边说话。”
“有时候他们互相聊天,聊得抑扬顿挫,我却一句也听不懂,有时他们不聊了,我就觉得他们都在静静地注视着我。”
“然后,我就清清楚楚地听到他们在叫我的名字,一声接一声,越来越高,我却说不出话,也动不了,只能放声大哭……”
“这样的时刻,我真的觉得很害怕。小姨妈,今天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允央听着她的话,深知她这么小的年纪,面对一夜之间失去所有亲人的打击,内心是多么的恐惧,于是连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
霓川听允央答应了,黯淡了一夜的眼睛,终于明亮了些。
在霓川被嬷嬷们请到偏殿更衣时,随纨与饮绿有些担心地和允央说:“娘娘,奴婢说句不知轻重的话。燕国候的死虽然不是我们大齐造成的,但多少与我们还是有些关系的。”
“霓川郡主痛失亲人,正在悲痛的当口,您又身怀皇嗣。若是霓川郡主迁怒于我们大齐,在夜里对您与皇子不利,这件事便是对皇上最大的打击。”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您还是小心一点,与霓川郡主分开休息吧。”
允央一听,深吸了一口气,敛起神情,没有说话。
饮绿见状,上前了一步道:“纵然霓川郡主并无其他想法,但您要记得,霓川郡主她天生神力,纵然是三五个精壮汉子都未必有她的力气。”
“这要是到了夜里,她翻个身,抬个腿,没轻没重地碰到您,再伤到您腹中的胎儿,那便是得不偿失了。”
允央听了,神情越发犹豫起来。最后,她还是下定决心说:“她若有心害我,机会多的是,早就下手了,何必费这些周章。”
“况且,她现在正是最脆弱敏感的时候,我刚才答应了她,这会子忽然变卦,只怕让她更为伤心落寞。”
“你们说的,本宫都知晓了。本宫自会小心,你们都不必再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