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全收拾住了脸上的神情,头顶着玉簪花和螳螂来到赵元面前,一本正经地说:“回皇上,昨夜从北疆的裂爪荒原那里传来了战报。因为是子时送入宫的,老奴没敢叫醒您。”
旁边的小太监呈上用桂花水浸泡过素绸巾,赵元拿过来擦了擦手道:“朕要先批折子,早膳晚一些传。”
刘福全本想劝皇上先用了早膳再忙,却不想多嘴扰了他今早的好心情。所以只能安静地回道:“崔大人此时已候在宫门口,他说北疆战局有了重大变化,只怕皇上有事会传他。”
赵元轻轻一挑眉:“这个时候就已到了?他倒是勤勉。传!”
当崔琦来到长信宫里的御书房时,见到赵元正在看着昨夜呈来的八百里加急。
崔琦行过礼,赵元让刘福全为他看座:“你这个时候来,想必已在凤仪门前站了不少时间,今天你我君臣便坐着说话。”
接着,赵元把手里的八百里加急往桌上轻轻一放,面无表情地望向崔琦:“你在兵部上任一个多月了,想来这折子上的事,你已经知晓了。”
崔琦拱手道:“臣已看过。”
“说说。”赵元泰然地张开双臂,手撑在红木四角镂雕游龙纹的书案上。
“是,皇上。”崔琦应道。接着他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立在赵元面前说:“如今赤谷人已在裂爪荒原上将隐遁派余孽消灭殆尽,大齐的心腹大患已除,实在是因皇上天威浩荡,洪福齐天,可喜可贺。”
赵元脸上没有多少高兴的表情,他抿了一下嘴道:“外任没多久,你也学会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大患已除?崔爱卿如何得出这样的结论?”
“这……”崔琦沉吟了片刻道:“隐遁派本是隐匿千年的紧闭组织,因为不自量力,集结了所有的力量,浮出水面,公开与朝廷为敌。后来被朝廷铁骑打得节节败退,诸多羽翼被铲除,只剩下一些残兵败将逃入到裂爪荒原,后又被熟悉地形的赤谷人团团包围,将其全部歼灭,无一生还。这么看来,这个派别已再难翻身了。”
赵元无声地笑了起来:“崔爱卿过于乐观了。隐遁派主力在裂谷荒原被全歼此事不假,可是此派现在的掌门却一直没有现身过。朝廷别说抓他了,就连见过他的人都没有抓到过。”
崔琦刚要说话,赵元就伸了手制止住了他,自己接着说下去:“当然,你也可以说,这个掌门可能混在隐遁派的主力之中,如今也已经葬身在荒原之上。但是,如果他不在这些人之中呢?”
“这个……”崔琦有此为难地说。
“你不要慌,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赵元语气舒缓地说:“只是此派中人行事诡异,往往有异于平常之人的做法。朕这么说只是希望诸位爱卿不要对隐遁派掉以轻心,此派延续千年,其间自然少不了有穷途末路之时,可是他们多次起死回生,其间的心计与毅力,必是强于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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