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本想安慰她一下,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可以安慰的理由。因为他也在担心着同样的事:“这都已到了最后关头,大汗可千万要把持住,如果一但随心所欲,那么之前的一切可就全都功亏一篑了。”
侍女重重地叹了口气:“若是大齐不知道顶礼祭祀的事多好,就让她永远留在大汗身边不行吗?我看他们两个……也不是完全像路人一样。”
“男女之间的事情如何说得清。”副将难以抑制心中的忧虑:“大汗是如此重情的一个人,这么多年,全心全意对待的女人,就要走了,走之前还要他配合着证明清白,他那样骄傲,如何肯?”
“其实,我们可能都误解了顶礼祭祀。她也许并不是为了自己,可能还是为了大汗的将来考虑,毕竟大汗要在大齐皇帝眼皮子底下生活,若是让大齐皇帝心里不舒服,他总有一千种方法来折磨大汗。”侍女轻声说。
副将并没有反驳,两人沉默了一会,各自失落地叹了口气。
“这两个人若是早相识几年倒是好了,皆大欢喜。”离开之时,侍女忍不住感慨道。
“快别瞎说。顶礼祭祀是大齐皇帝的贵妃,你这么无心的一句,可是会给她招来不少麻烦呢。大齐不比我们这里,那里的人心眼又多又小,你还怕他们不抓顶礼祭祀的把柄吗?”副将有些埋怨地呵斥道。
“是,是,将军说的对,我多嘴了。”侍女吓得脸色发白,再不敢多说一句。
他们本是低声的聊天,可是不成想帐篷里的两个人皆是年轻气盛,耳聪目明,竟然把副将与侍女的话一句不落地全听了去。
待他们走远了,升恒才闷声地开了口:“若是我们早认识几年,真能皆大欢喜吗?”
允央眼中的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她掩饰地转过头,快速拭了下眼角:“别听他们胡说,没有若是。”
升恒愣了一下,苦笑起来:“是,你永远比我更冷静。不过,我不会与你结拜为兄妹。”
允央猛然回头,看着升恒有些不明所以:“既然这是对大家都好的事,你为什么非常固执己见呢?”
“这不是我的故意与你为难,是因为大齐皇帝精明透顶,我在把你送回大齐的前夕,专门与你结拜,你觉得这件事若是被说破了,你让孝雅怎么想,又让大齐那些谏官怎么说?”
此时的允央只觉这番话像是迎头给她泼了盆冷水,让她的身体止不住打战。
“升恒虽然远在戈壁,可是看得却比我透彻得多。我若清白,何需自证?若是纠结于这种虚无的表象,那只能是作茧自缚,入了别人的圈套。”允央冷静下来想。
当今的皇后与允央曾经的死对头荣妃,自己这一次回到大齐且不论皇上对她还能否一如从前,就是再次面对这位新皇后之时,允央又该如何自处?
以皇后性情她是一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允央只要再次踏入汉阳宫,那么与皇后的战争就已经开始了。皇后会不遗余力地寻找允央的把柄,动用现有的一切手段将允央置于死地。
从这个角度说,回到大齐的允央可能比身在赤谷要更加危险。
她明白这一点,可是她无法抑制内心的思念。对赵元的思念,随着动身日子的临近,愈发明显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