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团伙作案的可能性远高于后者,但是伯克利的直觉告诉自己,后者极有可能就是真相。
一想到报纸上的“开膛手”可能是自己的同类,伯克利的手便止不住的颤抖。
不是恐惧的瑟瑟发抖,
而是兴奋的心潮澎湃。
因为这意味着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比他想象的更加近在眼前、更加触手可及。
伯克利甚至开始希望开膛手这位被栽赃的正主能早点找上门来,好让他验证这份猜测。
若对方不是同类,杀了便是。
而若对方当真是同类,自己便极有可能无需等待若干年,而是马上就能接触到距离自己仅有一步之遥的超凡世界。
届时便能如同羞涩的少年小心翼翼掀起少女的裙边般,一点点揭开超凡世界的谜面!
这种神清气爽的感觉,甚至让伯克利忍不住想要高歌一曲。
但考虑到自己还在案发现场,伯克利按捺住了这份冲动,通过窨井盖进入地下水道离开了案发现场。
不多时。
伯克利便另寻了一条小巷。
先以常人不可视的恶灵探出脑袋在窨井盖上方四周环顾,确认四下无人后才打开窨井盖让本体爬回地面,随后扬长而去。
等回到旅馆后,伯克利心生一个念头。
“我得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伯克利像是即将出席葬礼的主角一样,将自己从头到脚认真清洗。
光是沐浴露便抹了两遍。
稍后站在镜前用手一抹,将一头白金色的头发立起,又将行头从袖口到裤缝无一不打理的整整齐齐,才离开旅馆。
伯克利记得出了旅馆过了十字路口再走上二百米,便有一家装修还不错,但价格不太亲民的餐馆。他将在那里要享受自己的晚餐。
杀人后的第一餐。
十月中旬的帕城,日落时间大约是下午五点半,伯克利也是在那时杀的人。
而此刻,刚刚过了七点。
老旧的联排别墅下,主妇们赶在下雨前收着晾晒的衣物与被褥。
下班的人流与上夜班的人流于灰暗的街头交织在一起,将往这头来的公共马车与往那边去的人力车夫围的找不着北。
三五成群的孩童逆着人流嬉笑着追逐打闹,冲着险些被撞到的路人做了个鬼脸便扬长而去。
而险些被撞的路人,是位少女。
漂亮极的卖花女。
及肩的金发仿佛拂晓的太阳,
冰蓝的眼眸好似冬日的冰河,
白色的长裙宛若巍峨的雪山,
绯红的斗篷更像无尽的花海。
在这一刻,伯克利觉得似乎有一束并不存在的舞台聚光灯打在了少女的身上。
周遭的街景逐渐黯淡。
仿佛这位挎着花篮的卖花少女,变成了世界的全部。
‘一见钟情?’
伯克利的脑海中下意识的蹦出了这個词,但从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说法的他下一秒便自己反驳了自己。
‘见色起意!
‘上辈子那句台词是怎么说来着:你那是喜欢人家吗?你那是馋人家身子,你下贱。’
伯克利觉得事实便是如此,但旋即又第二次自己反驳了自己。
‘下贱?
‘对自己好一点,哪有自己说自己下贱的?这叫——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虽然伯克利杀人、灭口、栽赃,但这一切都不妨碍伯克利觉得自己是一位君子。
正是这时,对着险些撞人的小鬼们作势挥了挥拳头的卖花少女收回了目光,却在转过身时注意到了停下脚步的伯克利。
“?”
少女眨了眨眼睛。
旋即从花篮中取出一朵花,试探性的递给伯克利。
那是一支红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