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还是没有放弃,希望能够说服赵无咎留在京兆尹府,最好和他那更会交朋友的大兄见上一面,那样的话,说不定就能为其鲜于世家招徕一位大才。
鲜于叔明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乱响,可以说,算盘珠子都快崩到赵无咎脸上了。而面对这情况,除了有些无可奈何之外,赵无咎也有些想发笑。
“想不到,我也有被人追着当作结交对象的一天,”想到这句话,内心不免感慨了一番,不过赵无咎还是谢绝了鲜于叔明的挽留。
他向少年人抱拳施礼,坦诚道:“我已应一位老道长之邀,到洛京城后,当先去国子学寻郭祭酒办理进学事宜。君子重诺,已许诺他人,我不便违背。”
听闻此言,鲜于叔明亦只好拱手道:“此言甚是,无咎兄弟先去寻人便是。若有需相助之处,可来广德坊寻我等,我等定当竭尽所能。”
赵无咎的身影渐行渐远,牵着自己的骡子,消失在京兆尹府的门外。
这时,一直注视着他的那位老主簿这才收回目光,转而看向鲜于叔明,眼中闪过一丝探究的光芒。
他轻捋长须,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与审慎:“二郎,这位少年英雄,气宇轩昂,举止不凡,不知是哪家的世家子?”
鲜于叔明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不是,那位赵无咎兄弟非是世家出身,其父乃是武官,官至六七品,却也称不上显赫。”
老主簿闻言,眉头微皱,沉吟片刻后,这才缓缓解释道:“叔明,你可知那赵无咎口中所提的‘郭祭酒’?”
鲜于叔明摇头表示不知。
“国子学中,能称‘祭酒’者共有两人。一为国子学博士祭酒,此为国子学众学子成绩最优者,而另一则为国子监祭酒,又名‘大司成’。\"
老主簿显然也是读过书的,再加上久居洛京,他对于朝中掌故自然是比鲜于叔明了解得更清楚。
“那少年口中说的,他找‘郭祭酒’从事如果是真的,那么此人的来头定然非同小可。
因为若我所料不错的话,那位‘郭祭酒’便是昔日权倾朝野,曾历任侍中、左仆射、太子太师、同中书门下三品的郭元朗,郭大人。”
鲜于叔明闻言,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更是比牛蛋还大。
看看人家那一连串的官职——
左仆射、同中书门下,这两个均是正儿八经的宰相。
而太子太师,更是比宰相还要尊贵,那是官居一品的“三公”!
然而,他心里也顿时大感惊讶:他不明白,这样一个大佬级别的人物,怎么会被排挤成了“国子学祭酒”?
祭酒虽然也是从三品,若是旁人当上那自然妥妥是祖宗保佑。可问题是,让一位在活着的时候就当上“太子太师”的大人物去当“国子学祭酒”,这样的安排与折辱何异?
老主簿接下来的话,为鲜于叔明解了疑惑:“去岁,圣人欲改立太子。这位郭相爷的态度,让圣人不甚欢喜。于是,便有了后来的左迁之事,那位郭相爷被贬至国子学,担任祭酒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