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郭勋死在了狱中?”,朱厚熜似乎还不太相信这一切,甚至连目光都有些疑惑,“你再说一遍…”
“陛下,郭勋真的死在狱中了…”,翟銮站在下面,心里也有些忐忑,“今晨锦衣卫和刑部刚递上来的折子,说是郭勋昨晚于狱中暴毙,臣当时也吓了一跳,所以赶忙给陛下把这个折子送了过来…”
“快…快呈上来…”,朱厚熜激动得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长舒口气,看看左右,又坐了下去,冲旁边的侍从挥了挥手,“给朕拿上来…”
小太监听了朱厚熜的吩咐,赶忙跑到下面,从翟銮手中接过折子,给朱厚熜递了过去。
朱厚熜接过折子,看得倒不是很仔细,只是那么粗略地扫了几眼,目光便定格在了一处,于是整个大殿上就只能听见朱厚熜这略为沉重的呼吸声了。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朱厚熜紧紧盯着站在下面的翟銮,样子都有些骇人,“好好地呆在狱里怎么会死?暴毙?”
“回陛下…应该不是暴毙,而是…而是郭勋于狱中抱恙,来不及医治,加上狱中条件较差,所以…所以才发生了意外…”,翟銮小声向朱厚熜解释着。
“患了疾病,意外死亡?”,朱厚熜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他郭勋好歹是武将,上过战场,立过战功,小病小灾的能要了他的命?嗯?”
“陛下…”,翟銮见朱厚熜反应如此激烈,这才明白为什么夏言非要自己前来向朱厚熜通报,不禁在心里暗骂了夏言两句,“陛下,翎国公已然上了年纪,近几年早朝,他不也是常常称病吗?”
“他那是装病!朕心里面清楚得很!”,朱厚熜重重地捶了两下座位把手,“他年纪大了,年纪大了还整天有精力在朝中整这个,斗那个?还有心思给张延龄代管家店?荒唐!”
“给朕查清楚,马上去查!”,朱厚熜指着下面大气也不敢出的翟銮,一个劲地发泄着心中的火气,“这个事情必须给朕查个水落石出,朕就不相信郭勋会好端端地死在牢里!”
“皇上,刑部、大理寺等相关部门已经连夜彻查此事,经过多番查证,最后得出结论,翎国公郭勋确系于狱中染疾身亡…”,翟銮边说边又在袍袖中抽出几份折子,“这是刑部、大理寺等相关官员上的请罪折子,里面写了相信情况,并请求皇上宽恕顾看狱犯不周之罪…还有一些折子,臣还没来得及拿过来…”
“不用拿过来了!一封也别拿过来…”,朱厚熜奋力一摆手,袍袖听起来好像都快被他挥裂了,“和朕请罪有什么用?朕还没有批准,人就死在了牢里,这个罪责怎么算?上道折子请个罪就完了?啊?”
“传我旨意,必须彻查此事,查不出个水落石出,都得给我把这个责任担下来!”,朱厚熜说完,奋力将手中的奏折扔到了地上,滑出了好远好远…
“夏大人,郭勋死在狱里头了,这件事您知道吧?”,彭岳看着在前面悠闲踱着步子的夏言,真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估计是无限快意吧?但是他表面又显得那么镇定,夏言应该不会和自己伪装隐藏情绪的。
“这件事你才刚知道?”,夏言定住步子,转过身来,“我还以为你会早一些就得到消息了,事情可都过去一天了啊…”
“是啊…我也一直没太关注这个事情…”,彭岳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不是一得到消息,就马上赶到您这来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