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府最东边的沧县海边的一个小码头上,呼延言带着县中的主薄与都头,另外还有一些衙役焦急的等候着,几人时不时的伸长脖子向远处的海面上看一看,可惜除了一片茫茫无际的海面外,根本没有任何的船只。
“县尊,您是不是记错日子了,咱们都在这里等候半天了,可是连个船影子都没有见到啊?”这时那个瞎了一只眼睛的都头开口问道,这个都头名叫张候,以前是也是禁军中的将士,曾经参加过灭夏之战,可惜在战场上瞎了一只眼睛,再加上年纪也大了,于是就从军中退了下来,在老家沧县这里做了衙门里的都头,他在军中曾经与呼延庆见过几次面,对呼延庆也十分佩服,而呼延言刚好是呼延庆的堂哥,再加上呼延言又没有什么架子,所以两人不但是上下级,而且交情也不错。
“不可能记错,信上写的日期就在今天,该不会是海上出了什么意外,从而耽误了时间吧。”呼延言这时也开口道,前段时间他跑去见了自己的堂弟呼延庆,顺便了解了一下河间府其它地方的旱情恢复情况,结果发现自己这边的情况还算不错,至少他们守在海边还可以从海里打些东西吃,不必顿顿都喝稀粥。
“来了来了,你们快看海上有船来了!”正在这时,站在呼延言旁边的主薄李诚指着海面高声叫道,他平时与呼延言有些不合,不过对于眼前这件事,两人的意见却是出奇的一致,看到海面上的船只时更是激动的叫起来。
听到李诚的叫声,呼延言和张候也都看向海面,果然看到海面上已经出现一条帆影。这让两人也十分兴奋,很快就看到几条大船出现在海面上,看样式正是大宋水师的战船,这让呼延言总算放下心来,他等的就是大宋水师。
很快那几艘战船就来到沧县码头的外海,然后停了下来。因为这里的港口太小了,水深也不够,所以战船根本进不来,只能停在外海,不过战船上有小船放下,船上的人乘着小船来到码头,呼延言可以看到对方来的人全都是水师的将官。
很快小船靠岸,呼延言带着人上前迎接,这时船上为首的将官也是对呼延言高声笑道:“想必这位就是呼延县令吧。末将王通见过呼延县令!”
王通是个身体魁梧满脸虬髯的大汉,他是水师中的一名虞侯,这次前来负责招募新兵的事宜,而呼延言掌管的沧县正是他招兵的第一站,另外他也知道呼延言出自将门呼延家,现在呼延家的年轻一辈在军中十分耀眼,比如河北军的呼延庆,以及南方禁军中的呼延平等。都是前途无量,所以他对呼延言也十分客气。
“王将军太客气了。将军乘着战船远道而来,肯定十分的辛苦,本官已经在城中备好酒宴为将军接风!”呼延言也十分高兴的道。
沧县这里本来就是旱灾怀严重的地区之一,虽然旱灾已经过去了,他们守着大海也比西边的几个内陆县要强一些,但现在情况依然十分严重。还是有相当一部分百姓都只能一天三顿的喝稀粥,生活更是十分的困苦,可以说一场大旱灾使得沧县百姓元气大伤,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恢复过来?
“呼延知县太客气了,末将等人为了招兵而来。日后肯定会给县尊添不少麻烦,还请县尊不要嫌弃我等啊!”王通这时也客气道,他来招兵肯定少不了当地官府的协助,自然要与地方官打好关系,只是文官一向对武将很是鄙视,王通一直担心地方官不配合,幸好他得知呼延言出身将门,于是这才把沧县这里选为招兵的第一站。
呼延言听到这里也再次客气了几句,然后请王通等将官到县城赴宴,说起来呼延言对于王通等人的到来的确十分的高兴,这并不仅仅因为他出身将门,而是因为现在沧县的百姓生活实在太过困苦,若是能够进入军中的话,倒也不失是一个好营生。
呼延言为王通等人准备的接风宴并不怎么丰盛,因为旱灾的影响,沧县的经济情况遭受到极其严重的打击,几家大一点的酒楼都因为没有生意而关门了,至于小酒店就更没有生意了,所以呼延言只能请王通等人到县衙,同时请了一位酒楼以前的大厨到县衙做菜款待王通等人。
王通是南方渔民出身,从小就长在南方,参加水师后也一直在南方沿海活动,这次也是第一次来到北方县城,因此他也十分好奇,登陆之后就一直打量周围的情况,只是让他失望的是,入目之处全都是一处处低矮的房屋,甚至遇到的不少百姓都是面带菜色,哪怕年轻人也都是身体瘦弱,这让他不禁很是失望,若是沧县的百姓都是如此瘦弱的话,那他恐怕很难招到合格的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