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当天授课的先生扫视一眼,发现了云远,讲完当天的内容之后就让云远起来回答问题。
“云远,刚才开篇所讲,‘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是何义呀。”
云远起身向先生行礼,然后对答,“先生,学生浅见。人之行事,需先行知道所想所求才能坚定不移地向其前行。内,依此而心不妄动,从容有度随遇而安;外,在追求所求的前行路上遇事考虑周全处理精详。最终才能求之所得。”
幸好云远平日里读书认真,先生满意地点了点头让云远坐下了。
然后先生的目光就落在了红红身上,红红身子立即就矮了下去,努力避开先生的目光。
“江星,你也起来说说,你又有何理解。”先生怎么可能看不出红红是故意躲着自己的。
红红硬着头皮不情愿地起了身,岩堇注意到不少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盯着红红,红红依着云远的样子先行给先生行了一礼,“先生,我的理解与小远一样。”
学堂里爆发出一阵轰笑之声,哈哈哈哈。
气得先生立即拿着戒尺走了过来,“江星呀江星,每次都是这样,你说,从你与云远一起读书以来,你说过多少次‘我的理解与小远一样’这句话了,真当先生好糊弄呀!”
“云远好几天没来学堂,但他底子好,应该自己学习过,所以能跟上书院的课业。你呢,你也好几天来学堂,你又干什么去了!哼,伸出手来!”
红红对于学堂里爆发出的笑声丝毫不在意,不要说其余人,连岩堇都跟着笑了起来,听先生的话,红红以前没少做这样糊弄先生的提问。
红红不情愿地伸出手来。先生举起戒尺,又说了句,“不准运功,不然的话我就让你们武院的先生来打你戒尺。”
啪啪啪!
三声清脆的响声在学堂回荡,打得红红脸上直抽抽。以前红红不是没试过运功抵挡先生的戒尺之威,不过有一次被发现了,把先生气得,立即找了武院的好友,让武院的先生帮助施戒,那次可是把红红疼得够惨。
先生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回去。
云远小声地问红红,“红红,你前几日为什么也没来学堂呀?干什么去了。”
红红瞥了一眼往回走的先生,低头对云远说,“前几日你出门太早了,没人叫我,我起床太晚了,要是来迟到了免不了又是一顿戒尺,干脆我就不来了。大不了后面来的时候挨一顿戒尺就是。你看,要是那几天我来的话,每天至少三戒尺。前几天没来,今天来了一共才挨了三戒尺,赚大了!”
听到红红的解释,岩堇都不得不佩服地向红红伸了伸大拇指。
那先生回到了前面,转过身来又看向了云远几人的方向,红红早就挺直了腰板,做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不过这次先生并没有看向他,而是看向了岩堇。
“云远身边那位姑娘,你不是我们书院的弟子吧,看着面生。”
岩堇吃惊地指了指自己,先生点了点头,岩堇立即站了起来,同样向先生行了一礼。
“先生好,我是黄沙书院的弟子,先生叫我岩堇就是。这次我有事随家师一起来贵书院,对于书院的读书一事有些兴趣,于量就跟着云远前来听习,还请先生不要见怪。”
“哦,原来是黄沙书院的弟子哟!难得难得。”
听说岩堇是黄沙书院的弟子,学堂里立即响起了悉悉簌簌的讨论声,书院里知道岩堇与云远关系的多是那晚见到两人亲密之举的人,还有就是这几天里云远带着岩堇游览书院之时遇到的书院弟子。大多数人是不知道的,所以对于能见到一个黄沙书院的弟子还是很稀奇的。
“岩堇对吧,看你年龄与云远相仿,在黄沙书院所学应该也与我们差不多,那你可愿意说说,对于刚才那句话有何理解。”
“那学生就斗胆一说了。”岩堇在读书一事方面肯定不是与红红一个水准,她与云远一起来学习也不是干陪着云远看他怎么学习的,也是用心听先生讲解,所以也有自己的见解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这句话除了像云远所讲的理解,还有一种理解。这句话也可以反过来读,人只有知道了自己想要得到什么,知道了自己最终所求为物,也就是明白了何为‘初心’,然后才会考虑如何做,知道了如何做内心才能安静下来,如此方能下定决心努力追寻,这样自然而然地就能放弃其余不能达到目的的不切实际行为或者其余超乎自己底线的事。”
听完岩堇所说,云远也思考了起来,先生更是笑着点了点对,“有意思,有意思。能这样想确实有意思。你与云远所想一正一反,却都有道理。但你们对于‘止’字的理解可大不相同,云远认为‘止’为所求,你认为‘止’为所不能做之事。不错,不错,不固化于前人思维。”
先生又扫视了一周学堂里的其余弟子,继续说,“你们听见了吗。岩堇这也给你们上了一课,求学,不是死学,有时需要突破常人固有的桎梏,这样才能做出前人所未能做出的理解。如此的求学之道才能让你们的眼界更加开阔,让你们面对世间的道理有新的看法。”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