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紧锁徐秋意,试探地问:“莫非……是那飘渺幽谷太过凶险,前辈担心玉蟾有去无回?”
徐秋意轻嗤一笑,不置可否。
陈天九见状,不由想起临行前周千机的古怪神色,以及到来后徐秋意的刁难态度,一番思索下,恍然大悟。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晚辈先前多有误解,以为前辈与周老前辈之间存有嫌隙,故而故意设难。”
“如今想来,是晚辈以己度人,错怪了前辈。前辈的担忧,实则是恐借出玉蟾,反害了周老前辈的安危。”
徐秋意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却矢口否认道:“我岂会那般挂念那老东西,不过是珍惜这宝贝,怕它有所闪失罢了。”
陈天九心中自有计较,却也不点破,只是微微颔首,以示理解。
徐秋意见状,不再赘言。只见她抬起手腕,掌心之中,流溪玉蟾散发着柔和而温润的光辉,缓缓向陈天九递去。
陈天九双手毕恭毕敬地接过玉蟾,“前辈请放心,此物既是晚辈亲自向前辈借予,定然会负责到底,我必全力以赴,护其周全,待他日归还时,定当完好无损。”
徐秋意闻言,忽地放声大笑,笑声中透露出几分不羁与豪迈:“完好无损?你小子初生之犊,又出身名门天墟观,身手自是了得,因而难免自视过高。但江湖卧虎藏龙,风雨难测,强者林立,却远非你所想。你还需时刻警惕,好自为之,小心为上。”
陈天九闻言,眉头微蹙,心中不禁又浮现出那日江边,欧阳夏及其神秘同伴的一幕,他试探性地问道:“前辈所言极是,莫非前辈是在担忧那欧阳夏一行人?”
徐秋意目光深邃,意味深长地望了陈天九一眼,缓缓言道:“老身已远离江湖恩怨,不愿再涉足你们这些纠葛。但你若真有忧虑,大可留下玉蟾。否则,你一旦踏出这府邸之门,此后种种,便与老身无关了。”
陈天九心中一动,继续追问道:“前辈可识得欧阳夏身旁,那位身披斗篷,面戴帷帽的神秘人物?”
徐秋意轻蹙秀眉,目光迷离,似在追忆着往昔。
片刻后,她微微一笑,语气中透着几分淡然:“不识此人。但我可告诉你,他们之所以在府邸内收敛锋芒,并非因惧怕老身,其中缘由,你若能在江湖中立足,日后自会明了。”
陈天九点点头,暗自思索这一番话下来的用意。
徐秋意却突然朝他投去一抹戏谑的目光,“哎呀,瞧我这记性,竟忘了提及一事。除了我那不争气的孙女,府门外却还有一只女鬼徘徊不去……”
陈天九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想起了那位始终戴着鬼面具的窦二娘。
徐秋意见状,目光颇为得意,“你小子既已修得高深道行,何不替老身再尽一份力,还我吴府一片安宁?”
陈天九嘴角微抽,无奈地抱拳应承:“前辈放心,晚辈自当尽力而为,不负所托。”
说罢,他也朝徐秋意投去一抹戏谑的笑意,随即佯装掐指一算,“唔……不过据晚辈推算,那女鬼……似乎颇为难缠……”
他面露歉意之色,“因此,若晚辈要将其降服,恐需耗费不少时日。这样一来,恐怕便无法及时赶回,恭贺前辈孙儿的大婚之喜了。”
徐秋意闻言,嘴角亦是微微抽搐,朝他轻轻翻了个白眼后,佯装低头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水,以此掩饰老脸上的无奈之色。
陈天九心中暗笑,他虽是以调侃之语说出,实则也是想借此机会,探一探徐秋意对徐红妆婚事的真正态度。
毕竟,吴府此刻风波未平,他心中难免好奇,这场婚事又将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