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先水的怒喝如同雷鸣般响彻店内外,不仅让在场的众人心中一凛,竟连昏迷中的邱山岳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猛然惊醒。
他眼皮微颤,缓缓睁开,眼中满是惊恐与不解,眼珠子悄悄乱转,只见店内已是一片狼藉,混乱不堪。
洛河帮众如狼似虎般汹涌而入,他们面色狰狞,将陈天九与箫凤儿紧紧包围。手中的铁棍在微弱的灯火下泛着寒光,齐刷刷地抵在二人身前。
邱山岳见状,心头一紧,但随即发现这些帮众的怒火并非针对自己,而是完全集中在陈天九与箫凤儿身上。
他暗自庆幸之余,又不禁生出一丝幸灾乐祸心思。
于是,他装作仍在昏迷,眼皮半睁,以一种微妙的角度窥视着这场即将爆发的风暴。
此时,俞先水在一众帮众的簇拥下,缓缓步入店内。
他的目光在箫凤儿身上停留片刻,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哦?未曾料到,萧……姑娘竟也在此。”
箫凤儿闻言,眉头微蹙,玉指轻扬,指向那些虎视眈眈的帮众,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俞兄,我与天九本是专程前来祝贺你荣登洛河帮主之位,你这又是何意?”
“你说什么?”俞先水一愣,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他随即将目光转向陈天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你说这小子是为了向我道贺而来?哈哈……你以为我会信吗?”
陈天九不以为忤,反而抱拳行礼,神色诚恳,“俞兄,别来无恙。听闻你高升洛河帮主,陈某特地从远方赶来,只为表达一番敬意,不料在此地却生出些许误会,让俞兄见笑了。”
俞先水的笑容瞬间凝固,他伸出一指,在陈天九与自己之间来回点动,似乎在衡量着什么,“你我之间,何时有了这等深厚的情谊,竟能让你不远万里前来恭贺?”
箫凤儿见状,连忙插话圆场,“俞兄,过往云烟,何必再提。我们本是好友,何必因一点小事而伤了和气?天九既已表明心迹,你又何妨大度一些,放他一马?”
俞先水闻言,冷哼一声,“你们二人说得倒是轻松,却让人误解。我与他之间,何来至交之说,说是仇深似海也不为过!”
此言一出,周围帮众面面相觑,心中却已暗自嘀咕。若非至交,陈天九又何必远道前来?更遑论什么深仇大恨,谁会自投罗网?
一时间,他们对俞先水的态度开始产生微妙的变化,甚至有人开始质疑起他的心胸与度量。
毕竟,他作为洛河帮新任帮主,很难不让众人联想到,一旦日后他们自身犯错,此人会不会亦如今日这般不讲情面。
俞先水自然能感受到周围氛围的微妙变化,心中五味杂陈,如同被乱线缠绕,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辩解。
他烦躁地摆了摆手,试图驱散这份不自在,“罢了,就算过往之事我暂且不与你计较,那么眼前这档子事又该如何说?”
转向陈天九时,他的目光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陈兄啊陈兄,莫非你真以为凭着我们那点微不足道的‘交情’,就能让我这洛河帮的帮主为你擦屁股不成?”
然而,俞先水万万没料到,陈天九非但没有被激怒,反而从座位上猛地站起,一脸夸张地鼓起了掌,仿佛听到了什么让人振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