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九立于十丈之外,犹能感受到那股排山倒海般的威势。他脸颊被余波所及,隐隐作痛。
试想若自己与这上官白一战,纵是纵天梯身法轻盈飘逸,能保不落下风,但欲近身,却也非易事。
且这诡异琴音隐隐能在无形中扰乱人心,使人难以捉摸其攻势,实在令人头疼。
正思忖间,战局已变。
千荡山众人堪堪躲过一劫,上官白便轻嗤一笑,目光如寒冰般扫过那些仓皇逃窜的军士,仿佛在看一群蝼蚁般微不足道。
他手指轻拨,又是一曲激昂的琴音响起。伴随着琴音的是一道道更加凌厉的气劲,穿梭如电,所过之处,血雾弥漫,军士纷纷倒下,景象惨烈。
就在陈天九等人以为上官白要大开杀戒之时,他却突然收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突然朝陈天九瞥了眼。
陈天九见状,眉头微微一蹙,他心知肚明,在此混乱场景,自己在场显得尤为突兀,很难不引起他人注意。
他亦不回避目光,反而大方的朝他回望,深知即便自己这时离去,反倒会引来对方猜忌,恐会追上前来一探究竟,又何必多此一举。
但上官白对此却又视若不见,转而朝千荡山众人长叹一声,“裘掌门,请恕我多有不便,余下几人便交由你们去追了。”
言罢,他轻拂大袖,横于双膝的古琴便又冲天而起,精准地落回其背上。
武德沛这时发髻都被那琴音剑芒削去了一大半,披头散发,闻言悄悄回眸一瞥,果见那上官白负手立于那山岩之上,一动不动,心头稍安。
然而上官白似有所感,又朝他投去一瞥,武德沛见状心中大骇,疯狂扬鞭,不敢再望。
裘掌门方才稳住身形,见状怒发冲冠,几乎连长须都根根竖起。
这显是上官白有意为之,故意将武德沛放回,欲借他之口回去大肆宣扬。
裘掌门心中愤慨难以言表,此举之意不言而喻。
上官白无非是要借此嫁祸千荡山勾结贼人杀害官兵的罪名,其心之毒可见一斑。
他一手指向上官白,咬牙切齿地道,“竖子恶毒如斯!”言辞之间透露出对上官白的极度愤怒和不满。
穆青楠见自己师父一把年纪被气成如此,心中不禁五味杂陈。
她眼神一黯,双手握拳,怒视着上官白。
上官白嘴角微翘,亦同样注视着她。
两人目光在虚空交汇,似有千言万语在无声中交锋。
忽的,穆靑楠轻叹一声,将拳松开,“上官白你做这一切,无非是怨恨于我。渺音楼声名赫赫,我千荡山斗不过你。今我愿以命相赔,望你就此罢手!”
说罢,她手腕一抖,宝剑出鞘,横于颈间,寒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