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九心生好奇,转视穆青楠,眼神询问。
穆青楠轻咳一声,解释道:“师父原与王掌门同获百花令,却因师娘身体微恙,师父决意留守,故未能成行。”
陈天九闻言,心中暗笑,可想那百花楼乃烟花之地,裘道远堂堂一派之尊,竟也惧内至此,实乃出乎意料。
裘道远哈哈一笑,以解尴尬:“虽未成行,却似逃过一劫。王掌门自百花楼归后,竟与老朽渐渐疏远,更有一桩大事,居然忘得一干二净,实为匪夷所思。”
“此事极为隐秘,除我二人外,再无第三人知。他本应铭记于心,却无端遗忘,令老朽百思不得其解。”
“自此,老夫便对他多加留意,几次寻访,却见他性情骤变,判若两人,日常嗜好、趣事虽依旧了如指掌,但言行举止间却透着几分异样,令老朽难以揣测其真正用意。”
言至此,裘道远目光凝重,缓缓转向云梦烟:“直至云女侠亲临千荡山求援,并携来他近日亲笔所书之字,老朽细细端详之下,发现字迹虽似,却透着刻意模仿的痕迹,与往日书信字迹大相径庭。”
“此人非但将以往要事遗忘,更兼性情大变,加之这偶然得来的纸条,再对比过往书信字迹,无疑叫人觉得当中定有不可告人之秘。老朽思前想后,心中疑云密布,恐此人已非昔日之他。”
说罢,他目光炯炯,望向陈天九,仿佛已将解决此事之重任,悄然交托于这位年轻才俊之手。
陈天九心中了然,却故意露出一丝不解之色,问道:“诸位既已洞悉其中关键,莫非是欲要陈某出手,悄然将之擒下?”
裘道远闻言,摇头复点头,叹道:“老朽此前确曾怀有此等心思。当初顾及我等人微言轻,证据又不足,且此事颇为怪异,若是贸然公之于江湖,恐难服众。但老朽实不愿眼睁睁看着通灵派落入宵小之手。是以,往日里曾多番邀约其赴会,欲探其虚实,却无奈他行事谨慎,始终不肯前来,一直未得机会。”
“然而,此番世侄驾临千荡山,却让老朽心生另计。你身份尊贵,天墟观更是威名远扬,只要你振臂一呼,老朽便去信知会各路江湖同道,共赴通灵派问罪。届时,定可让那些宵小之徒无所遁形,真相大白于天下。”
陈天九闻言,想起昨夜追踪黄不凡时,所遇男子服毒自尽一幕,轻轻摇头,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凝重:“不妥。”
“此举虽能暂解通灵派之困,还其一片清明,但诸位试想,这纸条言简意赅,背后所藏之阴谋,实乃深不可测。一旦我等轻举妄动,恐将惊动那幕后黑手,使其遁入暗处,再寻其踪迹,岂非难上加难?”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凛,眉头紧锁,心中暗忖。
确然,这纸条非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其背后必有一股庞大的黑暗势力,在暗中操弄通灵派之事,使得一切变得扑朔迷离。
片刻沉默之后,云梦烟缓缓颔首,眸中闪过一抹坚毅之色。
她悄悄朝陈天九投去一抹深意的目光,竟轻启贝齿,柔声道:“天九兄所言极是,小妹佩服之至。”
陈天九被这突如其来的称呼弄得一愣,不由得朝云梦烟看去,却见她神色无异。
他旋即回过神来,拱手一礼,以示谢意。
云梦烟见状,微微一笑,继续言道:“通灵派之乱,家翁下落不明,夫君更是含恨而终,此等深仇大恨,原以为揭露那伪装之人的真面目,便可迎刃而解。殊不知,乃是我等目光短浅,只见木不见林。如今细思,这一切不过是冰山一角,其背后那股暗流汹涌的势力,方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亦是我等真正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