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洒在破旧的小院中,风凌天靠在墙角,手中轻抚着鸟鸟的羽毛,目光警觉地注视着门外的动静。
经过一夜的修整,鸟鸟安静地蹲在他的怀里,或许是屋内有外人的缘故,鸟鸟睡得比平时要安稳许多,只是歪着头,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骆胭则躺在床上,似乎未曾进入深眠,每隔一刻钟便会微微翻身,悄然瞄向风凌天的方向,眼中带着几分警惕。
她的心中始终挂念着易水寒,担心风凌天会在不经意间对易水寒动手动脚。
而易水寒则显得格外安分,抱着刀靠在墙角,与风凌天保持着三尺的距离,整夜纹丝不动,没有像昨夜那般依赖地靠在风凌天的肩膀上。
随着东方的微白逐渐透入窗棂,风凌天感觉天色已大致清明,便轻轻抱着鸟鸟起身,准备外出。
哪知他这一动,旁边的易水寒立即警觉起来,手中长刀出鞘半寸,目光如电般盯向他。
你做什么?易水寒低声质问,语气中透着几分敌意。
出去干活儿。
风凌天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尘,神色坦然,你以为我和你们这些高门大派出身的人一样,什么都不干就有吃有喝?
易水寒听罢,微微放松了戒备,收起刀,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裳,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你干什么活儿?要不要帮忙?
这时,床上的骆胭听到动静,撑起上半身,带着几分困倦的语气说道:水寒!
骆胭经过一夜的修整,气色恢复了大半,原本的姿容也开始展现。
她那如慵懒少妇般的神态,让风凌天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长发如水般洒落,桃花美眸中带着一丝薄怒与困倦,仿佛水波般荡漾。
此时的她,就像被牛郎骗回家的七仙女,增添了几分仙气与韵味。
风凌天看得有些入神,骆胭察觉到他的目光,脸色微微一冷,倒头躺下,将被褥拉高,遮住了大半个身子。
易水寒见骆胭阻止,笑嘻嘻地说道:师娘,我不是出去玩,是想打探消息,跟着他要安全些。
风凌天提着刀走向门口,嘴角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你倒是安全了,我怎么办?我可不是你们的同伙,万一你们把暗衙六煞引来,我打也不是,跑也不是,岂不把我连累了?
易水寒毫不在意地回道:我装作你媳妇,应该没人……
水寒!骆胭突然一头翻起,脸色微红,怒火中烧。
易水寒不解地回头看了看骆胭,挠了挠头:逢场作戏嘛……
骆胭听到逢场作戏四个字,脸色更加难看,她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怒意: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岂能做这种戏?
易水寒想了想,觉得骆胭说得有道理,便改口说道:那我装作他妹子……诶?话还没说完,风凌天已经不见踪影,他的身影已消失在了院门外。
骆胭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心中暗自懊恼,但也无可奈何。
她明白,江湖险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与立场,她只能在心中祈祷,风凌天不会将她们的行踪泄露出去。
另一边,天水桥的韩家大宅,晨曦初露,天色微亮。
韩雪君坐在正厅之中,手指轻敲桌案,眉头紧锁,心中显得有些焦虑。
主位上坐着韩家老大遗孀张玉莲,端着一盏白瓷茶,眉宇间也带着几分愁色。
她用杯盖轻轻摩擦着杯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外面的江湖人,越来越不讲情面,王香主去周家拜访,谈谈清江码头的事儿,竟然连几位当家都没见到,就让管家出面接待……
张夫人叹息道,咱们青龙堂沦落到这步田地,还有什么脸面号令红叶楼各大堂主……
大嫂,这些事我岂会不知,江湖上说话看拳头……
韩雪君也轻叹一声,眼中透出一丝无奈。
张夫人是江湖中地位崇高的帮主夫人,如今韩家老大、老二皆已过世,唯一的儿子韩洛并无习武天赋,且身为独苗,她不敢将江湖产业交给儿子打理。
此刻,张夫人唯一能依靠的,便是面前的三娘——韩雪君。
三娘,我没说你做得不对,只是现如今形势危急,只能指望二弟送来的惊堂,能扛起这些事儿。
张夫人轻声道,二弟虽过世,惊堂却能遵循遗嘱,千里迢迢将家产送来,必然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要不你传授他惊堂枪法,让他……
韩雪君微微摇头,语气坚定:我知道惊堂品行端正,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像是干大事儿的人。
但月棍年刀一辈子枪,他就算天赋不错,把枪法练好,最快也得三五年,再加上实战积累名望,又是三年。
张夫人显然没其他指望,只能寄希望于惊堂,急切地说道:兴许惊堂天赋惊人,个把月就学会了韩家枪,下个月要去聚义楼会见各大堂主,刚好把惊堂带着……
韩雪君无奈地笑了笑:这样拔苗助长,再好的胚子也得用废。
惊堂就算一个月学会枪法,没半点江湖经验,出去又能打得过谁?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秀荷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满眼焦急:楼主,不好了……
韩雪君眉头一皱,起身问道:怎么回事?
少主今天过来,路上不知怎么就和六煞起了冲突。
秀荷气喘吁吁地说道。
六煞?韩雪君面露疑惑,略一思索后说道,肯定是在玉鸣阁附近亮刀,被暗衙怀疑了。
昨天暗衙就派人来确认过惊堂的身份,惊堂不会《八步狂刀》,让他们随便试,不会出岔子。
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