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中午,染坊街的人影逐渐稀疏,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风凌天牵着他的黑马,缓缓走过这条幽静的街巷。
他的目光不时落在两旁的商铺与行人身上,但心中却沉浸在如何捕获无翅雕的思虑中。
风凌天虽外表镇定,但脑中却如浪潮般翻涌,反复权衡各种可能的策略。
当他走到自家院墙外时,熟悉的鸟鸣声从巷子的深处传来,清脆悦耳,带着一股清新的气息。
风凌天踮起脚尖,越过院墙向内探视。
院子里,一切依然整洁如初,甚至比他离开时更加干净。
院落一角,重新搭起的瓜架上已悬挂着几根嫩绿的藤蔓,显得生机勃勃。
院中,一袭青衣的骆胭正在忙碌。
她轻轻地将裙摆收拢至腿前,跪坐在地上,用小锄头在墙边挖着一个小坑。
阳光透过树影,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婀娜的身姿。
她的动作娴静优雅,每一次挥动锄头,都带着一丝淡淡的韵律。
而那只毛茸茸的白色大鸟——其实是一只极其聪慧的鸟,名为大白,正蹲在骆胭身边。
它仿佛通人性,叼起种子放入骆胭挖好的小坑里,然后睁着黑亮的眼睛,张开鸟喙,讨要着食物。
风凌天轻声笑道:种的什么?苦瓜?
骆胭听到声音,抬头看见风凌天,微微一笑,收起小锄头,走到院门处,清澈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关切。
今日去暗衙,打探的如何?她的语气平静,但风凌天知道,骆胭内心的紧张并未完全消散。
风凌天走进院子,径直走向厨房,从里边取出一个小板凳,在屋檐下坐下,阳光斜照在他的侧脸上,显得英俊非凡。
挺顺利的,见到了段锦瑟。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骆胭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眼中的狐疑变得更加明显。
你怎么见到段锦瑟的?暗衙会这么轻易地放你进去?她声音低沉,眼中闪过一丝警觉。
风凌天笑了笑,将一个小板凳放在自己身旁,我是良民,底子清白,刀法又不错,去找衙门的大人行个方便,见识下江湖豪侠,这有何难?过来坐下说话吧。
骆胭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风凌天摆放的小板凳,还是走了过去。
她将板凳轻轻挪远了一些,然后坐下,让大白鸟蹲在中间作为屏障,才柔声问道:段锦瑟处境如何?
风凌天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敬意。
他被关在玉鸣阁的地下两层。
铁锁、铁栅栏暂且不提,身上还中了软骨香,估计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风凌天的声音渐渐低沉,显得有些凝重,至于营救,怕是无望。
潜入地牢劫狱的难度,比直接去刺杀靖王还大,恐怕世上无人能做到。
骆胭的眉头深深皱起,眼中显出几分忧虑。
她低声道:我自然知道机会不大,段锦瑟对水寒有救命之恩,若置之不理,水寒会为此内疚一辈子。
她轻叹一声,声音中带着无奈与忧愁。
风凌天望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不过,也不是全无办法。
他的声音充满了自信,似乎已有了一些打算。
骆胭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你有办法救人?
风凌天微笑点头,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轻声问道:不过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骆女侠让我帮忙,是不是得有点诚意?
骆胭听到这话,顿时脸色微变,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
她的手不自觉地摸向了腰间的佩剑,声音冰冷如霜:风凌天,我看你本性不差,才没有因为上次的事儿对你下杀手。
若你不知轻重,得寸进尺,想以此为要挟……
风凌天摇了摇头,轻笑道:我没什么非分之想,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而已。
骆胭的手微微一松,神色仍然保持着警觉,什么问题?
风凌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然问道:骆女侠,你到底嫁人没有?
骆胭闻言,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嫁了!都嫁好多年了,江湖上人尽皆知。
风凌天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戏谑的语气说道:你连怎么抱男人都不知道,举止青涩连叫都不会,哪像是嫁过人?我感觉你还是雏儿……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骆胭的佩剑已然出鞘,剑尖直指风凌天的咽喉。
她的脸色因愤怒而微红,声音冷若寒冰:嫁人了就是嫁人了,夫妻在于‘情’字,和有没有做那种事,有什么关系?你再说这些下流言语,我把你舌头割下来!
风凌天微微一笑,并未在意那寒芒毕露的剑锋,反而轻轻拨开了剑尖,继续调侃道:没做过……看来确实是雏儿……你相公倒是有些暴殄天物,难不成你相公受过伤,不能尽人事?
骆胭的剑锋再次逼近,眼中寒意更甚。
她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愤怒,你管得着吗?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脑子里只惦记着女人的身子,成了亲就得行房?水寒师父对我礼敬有加,比你正派多了,而且她长得比你好看,武艺还比你高……
风凌天不由得哑然失笑,他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你拿我和你男人比什么?还想故意气我,让我吃醋不成?
骆胭张了张嘴,意识到自己话中的漏洞,愤愤地岔开了话题,别说这些坏你我名誉的事情!你到底有什么办法救段锦瑟?
风凌天这才收敛了笑意,从怀中取出一封通缉令,递给骆胭,今天去暗衙,因为长得俊、刀法又好,被靖王看中了,让我找机会学段锦瑟的刀法,教给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