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陈设简单,靠墙放着一张挂着青色蚊帐的架子床,床铺宽大,显然是为夫妻准备的。
骆胭瞄了眼床铺,心中暗自思忖,却未表露出异样,冷冷走到茶案前坐下:外面风声紧,我们轮流盯梢,免得官差摸上来。
风凌天在旁边就坐,偏头指向外面,示意她:轮流盯梢,怎么把蛇引出来?
嘴上却是笑道:怕什么,我的本事你还不信?刚才路上不过是些小跟屁虫,都被我甩掉了。
放心睡吧。
骆胭眨了眨眼睛,想要反驳几句,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便起身坐在了妆台前,装作梳理头发。
两人沉默下来,似乎都在各自思索着什么。
等店小二提着热水上来,两人如同寻常客人般稍作洗漱。
风凌天走到床前,将盒子放在枕头旁,然后便倒头躺下。
呼……风凌天长长吐出一口气,仿佛一整天的疲倦都随着这一声叹息化作乌有。
骆胭坐在床头,瞄了瞄床上的男人,眼神复杂。
她总不能真的在桌子上睡一夜,咬了咬牙,摸着腰间的软剑,来到床铺边坐下,瞪着风凌天。
风凌天见她眼神如刀,摇头叹息:睡觉吧。
夜里说不定要跑路,不用脱衣。
骆胭盯着他片刻,终是缓缓躺下,手儿时刻握着软剑,保持与风凌天一尺的距离,闭上眸子做出睡觉的模样,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虽然是为了掩人耳目,但这样的情境下,两人躺在同一个枕头上,心中难免生出几分别样的情愫。
风凌天为了把戏演得像一点,偏头看向两人之间的紫檀木盒:凝儿,你私底下用过这东西没?
骆胭闻言,先是一怔,随后怒火中烧,压低声音柔声道:瞎说什么呢?好好睡觉!
骆胭的容貌清丽脱俗,即便是素颜,也有种超凡脱俗的美感。
她那双眸子带着怒气,却更显
动人。
两人近在咫尺,四目相对,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晰感受到。
窗外的雨声沙沙作响,屋里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再无半点动静。
风凌天望着骆胭那张近在咫尺的美丽侧脸,心中掠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为了不让气氛过于尴尬,他轻声道:还在生气啊?上次我真不是故意的,当时你差点被官差发现,我也是在帮你,谁能想到你半点不配合……
骆胭闻言,衣襟下的小西瓜稍有起伏,平静地道:别说了,事情都过去了,我若怪你,早就把你阉了。
虽然是逢场作戏,但骆胭的话中,却透露出几分真心。
风凌天轻笑了一声,想要闭眼装睡,暗中注意外面的动静。
不过多久,远处传来一声鸟鸣:咕~咕……猫头鹰的叫声,在夜晚并不出奇,但风凌天却是心头一震,知道这是鹦鹉发出的暗号——外面有可疑人影。
他没想到鱼儿这么快就上钩,连忙望向身旁的骆胭。
骆胭也听出那是鹦鹉的声音,翻过身来,与风凌天对视,用口型问:怎么办?
风凌天全神贯注地倾听外面的动静,因为没能找到来人的确切位置,他用眼神示意不要打草惊蛇,然后用夫妻俩拉家常的口气,柔声道:我怎么觉得你还在生气?
骆胭神色严肃,嘴上配合着回应:我哪儿生你气了?
睡这么远,不是生气是什么?
骆胭眸子一瞪,眼神如刀,但窗外的异动明显还在继续,她终是以大局为重,慢慢凑近,与风凌天枕在了同一个枕头上,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两拳。
她抬起纤手,比了个剪刀的手势,示意风凌天不要再玩火。
风凌天明白她的意思,目光却始终注意着窗户,缓缓抬手搂向骆胭。
骆胭见风凌天得寸进尺,连忙后仰躲闪,瞪着他,眼神中的意思分明是在说——小贼,你找死吗?
风凌天动作一顿,随即凑到骆胭耳边,声音低得如同蚊呐:我能说啥?我又不能亲你,总不能躺着干瞪眼吧?
炽热的鼻息吹拂在耳垂和脖颈处,骆胭一阵激灵,眼神躲闪。
为了不被来人起疑,她心一横,干脆用手捂住了风凌天的嘴,凑上前,作势亲住了自己的手背。
屋内静谧无声,唯有窗外的雨声仍在继续。
风凌天心中暗笑,知道来人已经动了怀疑,果然,不多时,外面传来一声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在屋顶上小心翼翼地移动。
骆胭见状,心中紧张,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继续保持着她的姿态,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
风凌天在心中计较片刻,忽然轻声道:看来,鱼已经上钩了。
骆胭闻言,顿时明白过来,两人眼神交汇,彼此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