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瑾就这样冷着脸,听着里面的动静。他来时,满脑子都是傅子林那张虚伪的嘴脸,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傅子林到底对温容说了什么,说了多少。
“娘娘,您当真……一点也不恨摄政王吗?”傅子林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似乎比温容还要紧张这个问题的答案。
殿内,温容沉默了片刻,就在裴寒瑾的焦虑攀升至顶点时,她终于开口了。
“自然是不恨的。”
裴寒瑾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涌上心头,他几乎要忍不住推门而入,想要将温容拥入怀中,告诉她,他有多么高兴。
然而,温容接下来的话,却如同当头一棒,将他打入深渊。
“不管他从前对我做了什么,那都是从前的事情了,如今我与他和陌生人并无两样。”
陌生人……
这三个字,如同尖锐的利刃,狠狠地刺入裴寒瑾的心脏,让他痛不欲生。他一直以来的努力,他所做的一切,难道在温容眼中,都毫无意义吗?
他再也无法忍受下去,再也无法装作若无其事。
“吱呀——”
一声刺耳的响声,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突兀。裴寒瑾推开殿门,大步走了进去,目光灼灼地盯着温容,仿佛要将她看穿。
殿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绿珠吓得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傅子林则是一脸错愕地看着裴寒瑾,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被他掩饰了过去。
“王爷怎么来了?”温容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来一般,语气平静得可怕。
裴寒瑾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径直走到她面前,深邃的眸子紧紧地锁住她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说,我们之间,是陌生人?”
温容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指尖下意识地蜷缩起来,几乎要将手中的帕子揉碎。她怎么也没想到,裴寒瑾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更没有想到,他会将自己方才那番话听得一字不漏。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温容不敢去看裴寒瑾的眼睛,那双眼睛,曾经盛满了温柔与爱意,如今却冰冷得如同寒潭,让她不敢直视。她只能将目光转向别处,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傅子林同样震惊于裴寒瑾的突然出现,他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毫无血色,仿佛大病未愈的病人。傅家遭此巨变,他纵然强撑着,也难掩憔悴。眼下的青黑,更添几分落魄。
裴寒瑾的出现,无疑打破了殿内的平静,也让傅子林心中警铃大作。他努力压抑着内心的不安,故作镇定地开口问道:“王爷何时来的?臣方才所言,王爷可是都听到了?”
裴寒瑾没有理会傅子林的试探,他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温容的心尖上,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