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着吾?不可能……”叶天诚冷哼一声。
“母爱这东西很奇怪,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一个母亲会为自己的孩子做出多么奇怪和可怕的事情来。
她的爱可能成就一个伟人,也可能养出一个十足废物,可能是善人也可能是个恶人,但无论他的孩子是怎样的人,她都会爱着她的孩子。
不爱便不会养,要么弃之,要么杀之,要么卖之,又或者将你交予别人去喂养。而四者她都没选,偏偏选择将你养在自己身边,这就值得深思了。
就算她想要利用你,那也要有利可用不是。至于她对你的打骂,我个人觉得应该出于压力抱怨,一时需要一个发泄口,要么就是别有原因……”最后一句,灵凌说的很是隐晦。
“别有原因?”叶天诚微微蹙眉,侧目端视着她。
“对,这是我的一种感觉。”灵凌摩挲着下巴,思虑道:“从你母亲最后的行为和言语来分析就很古怪,不杀你而毁你容,她在恨什么还是担心害怕着什么?她选择自杀,可见她对你是又爱又恨,无助的同时也很矛盾,好似求救不成而走上了极端。
我能感觉的出她内心倍受煎熬,长此以往,那她的精神上也定会出现异常。所以,她对你所做之事也就说得通了……总之,以我女性直觉和角度来看,我认为,她在用自己的方式爱着、保护着你,只是这种方式挺怪异,也有些让人无法接受……”
“……”叶天诚不语,目视远方,似乎在回忆着过往的点滴细节。
灵凌安静躺下,手枕于脑后,望着天空,没去打扰他的思绪。
不多时,便听叶天诚那清润磁性之音说道:“说说你的吧。”
“嗯。”灵凌大方的应道:“我的故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可准备好了。”
叶天诚平淡的表情上难得多了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
他为自己斟满茶,幽幽道:“吾无事。”
“好,那事情要从我记事的时候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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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六,阳光明媚。
一辆马车行至叶府门前停下,华凤薇与灵凌二人谈笑风生从车上走下来。
看到府外还停至另一辆马车,华风薇问下人,“这是谁到府中来?”
“回大少夫人,是四老爷的朋友来访。”
四老爷的朋友,华凤薇不动声色的撇撇嘴,然后说道:“车上买了些东西,让人拿下来送到我院儿里去。”
“是。”
华风薇挽着灵凌手臂,上了台阶,二人亲密的形同姐妹。
“凌,晚上你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做。”
灵凌呵呵笑道,“我不挑食,只要好吃的都可。”
“这么好养活呀,谁娶了我家凌,真真是他的好福气呢……”
“那可不一定,我胃口大,怕别人养不起我。”
“待你寻到一个你爱的人时,你自然就会为他少吃一点。”
“为什么?吃,高于一切。”
“行行行,你有理,你最大。”
谈笑间,俩人入了府门,行至中厅外的小路上。
倏地,一阵心悸感传来,灵凌顿时捂着心口弯下了腰。
“凌,你怎么了?”华凤薇吓的急忙架住她,头不停左看右望,似要找人来帮忙。
正好此时,叶天诚出门办事遇到二人,见状赶了过来,将灵凌一把扶住。
“嫂嫂,小师妹这是怎么了?”
华凤薇着急的应道:“我,我不知道,方才还好好的,突然间就这样了……”
叶天诚扣住灵凌手腕正想把一把她的脉像,灵凌抬起胳膊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两息后,便恢复如常。她目光斜睨望向中厅的方向,然后说了几句搪塞话语,拉着华凤薇匆匆向内院而去。
叶天诚顿在原地,心中一凛,灵凌那眼神他并不陌生,仙居山内她便是那般看熊乙的。视线不由投向中厅方向,今日来人是四叔的朋友,难不成那人是她的仇家?
果然,接下来的日子,叶天诚甚少见到灵凌的踪影。
绿缘阁内。
灵凌表情严肃的拿着李掌柜递给她的一叠资料,认真的看着。
李掌柜大气不敢出的在一旁安静伺候。
袁付朝,五重满灵境初期,宸国户部司农卿家坐上宾,府邸于都城崇进大街六号,一妻三十六妾,十八子二十女……
资料足足十八页,内容之详细,家人每一人,连刚出生的男婴一日吃几次乳,乳娘姓什名谁,家中几口人,干的什么活都写的一清二楚。
短短数十日,能拿到这么全的资料,灵凌甚是满意。
拿出两瓶封有禁印的瓷瓶交予掌柜后,便匆匆离开了。
李掌柜长长吐出胸中一口浊气,擦拭着头上冒出的细密冷汗。看着桌上瓷瓶,小心翼翼的将它传送给单大当家后,心里这才完全放松了下来。
几日后,灵凌辞别叶氏兄弟二人和华凤薇。
离开时,是一身男装打扮,那副雌雄莫辨的俊美模样。让华凤薇都犯了一阵‘花痴’。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叶天诚知道她的复仇开始了。
四叔的那位朋友也是今日离开齐国回往宸国去。
在叶天诚看来灵凌的故事就是励志故事,在那样的环境,既要偷偷修炼、又要为东家赚钱,还要防止师兄的陷害,那份伏草惟存,蛰伏以待的隐忍之心,终是为父母报了仇,这样的事对一个六岁孩子来说,似乎是难于登天,不可能办到的事,可她,却办到了。
只是他也知道,故事并未如她所述只是为父母报仇这么简单。但那些是她个人的事,与己无关,自己现在要做的便是追查母亲当年之事,背后是否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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