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槐见此,便想着早早打发了他们两人了事,可别让他们在公堂中待得太久了,以免出了乱子。便笑道:“好,如此你二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这公堂之上可是个晦气的地方,都别在这里耗着了。沈凌,你速速带着严誉回府领人吧,尽快了结了此事。”
“是。”沈凌应了一声儿。
沈凌虽说现在还没官职在身,但身份却比岳槐贵重得多。岳槐这一会儿一直直呼沈凌姓名,而且还这般吩咐他,着实捏了把冷汗哪。
但好在,传言中这位沈公子是个极其好相与的人,并不小肚鸡肠,细想来便又觉得没什么大碍。
公堂之上,岳槐也不好向沈凌表露得太亲近了,作为京都城父母官的派头还是要端起来的,因而只是很有威严地说了声,“退堂”,便先于他二人,绕到后堂去,从后堂离开了。
心想,等过一两个时辰,事情平息了,他再到沈府去,和沈公子聊一聊。说一下自己的无奈,道道歉,这事儿,需要他处理的这一块儿就彻底过去了。
至于这严誉来报官的蹊跷,之后还有什么事儿,就不是他所能关心的事了,与他无关。为官之道,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严誉和沈凌两人结伴出了府衙,一路说说笑笑的,不似有什么仇怨在。围观百姓们不料竟是这种结局,没什么可看的,自然也都散了。
在沈凌带着严誉回府领人的时候,早有人往赵府赶回,急着去将公堂上发生的事儿报告给赵康。
赵康听了小厮的禀报,眉头紧锁地沉默了半晌,方道:“原来严誉这小子是怕事儿了,不敢按照事先说好的去做,连报仇都不要了,只求能摆脱我们,把这事儿了结了呢……”
可是这世上,哪有这么容易了结的事儿?不然岂不是事事都能遂人愿了?
你以为,把你那小妾和和气气的领回去了,你对我们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呵呵……严大少爷啊,你自以为聪明,其实就是个实打实的草包。从我找上你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做这些挣扎都是无用的,瞎折腾呢,也不怕累着自己么!
“长河,这样,你今天下午出发,一个人去办这事儿。仔细一些,别让人发现了。去肃城,想办法将严誉悄无声息地给做掉。不求最快最早,一定要万分稳妥,千万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了你的身份。明白吗?”赵康在一旁吩咐在一旁待命的李长河。
这李长河原是一个草寇,破有本事。但因他们帮派火并,被人给暗算了,险些丧命。可巧被赵康给救下了,且又一直都有走正路的心,便一直跟在赵康身旁做随从,办事很是得力。
什么事情吩咐给李长河去做,赵康是很放心的。
且又不是让他紧跟着严誉,而是下午出发,慢悠悠儿地到肃城就是了。
除此之外,赵康还有其他的一些安排,能让人最终将严誉之死的屎盆子给扣到太傅府去。
回身又吩咐了几个正在待命的家丁,点了四个办事最稳妥的,道:“这事儿不用你们出头去对付正主儿,我给你们一个极其轻松的差事。盯着些,等严誉出城之后,过一个时辰,你们便出发,前往肃城。进入肃城之后,只管去集市上转悠,找人多的好馆子喝酒吃肉。不必刻意招摇着,但也要让人看到你们。等长河办完了事儿,你们便立刻随着他往回赶。明白吗?”
几人都很谨慎地点头应下了。这差事并不难办,他们岂能不明白?
李长河在暗处杀人,必须要隐蔽,隐蔽才能得手。可这样一隐蔽,谁能知道是太傅府那边干的呢?所以还要让人在明处,招摇太傅府的身份。这些家丁都穿着太傅府的衣裳,带着太傅府的腰牌。那腰牌一走路就会露出来,何愁不被人发现?
这样,李长河悄悄得手之后,他们立刻逃跑,没人能抓住他们。而且事后严家调查起来,也能想到这是太傅府的人所为。
至于为什么不在路上解决了严誉,而是要在背地里偷偷摸摸的,还弄出这么用心的缜密安排来,是因为宸王那边。
沈凌被严誉状告的事,宸王一定已经知道了,就怕宸王察觉出这事儿的蹊跷,一路跟着严誉抓他们的把柄呢。所以之前那大张旗鼓的打算,便不能践行了。
可是答应太子的事情,却务必要做好,他便只能将之前的计谋稍作变通。就算不成事儿,也别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只希望严誉在路上不要出什么变故吧,不然他可是只能认栽,一点儿举措也采取不了。
但细想来,宸王也不可能对严誉做什么,八字还没一撇儿呢,岂能将严誉保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