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脸色惨白,脸上冷汗淋漓,前胸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打湿,嘴唇不住颤抖,狠狠地盯着薄馨兰。
薄馨兰却是笑道:“看来知秋姑娘真是很耐疼呢……钟嬷嬷,将知秋姑娘的手拿出来吧,再挑掉一个指甲、再放进去,咱们一个一个来,免得知秋姑娘的纤纤玉指、一下子就变得光秃秃的。”
“是。”钟嬷嬷应了一声儿,便利落地将知秋手指抽出,又按在了木头长凳上。
刘嬷嬷举着手中的银针,这次是连一句客气也没有,就直接按住了知秋的指甲,要往下挑。
眼见着刘嬷嬷手里的银针就要落下,吓得知秋忙哆哆嗦嗦地说道:“我招……我招……”
话说完,已是双腿软得支撑不住身子,整个人向下瘫去。钟嬷嬷听她说招了,便也不再控制着她,由着她瘫坐在地上。
薄馨兰略一扬脸,示意两位嬷嬷:“撤了吧。”
“是。”二人一人拿着一样东西,送回刑房里去了。
知秋疼得紧紧抓着手腕,好像只要如此,就能让自手指尖传来的疼痛到不了其他地方似的。但显然这并不管用,疼痛依旧钻心蚀骨。
薄馨兰勾着嘴角,笑道:“你若早听本宫一句劝,何用受这番苦?”
语气里,倒是颇有关切之意。
知秋冷冷地看着她,自然不可能领她的情。只是沉声道:“想要让我认什么?直说便是,何苦来这般假惺惺?”
薄馨兰正色道:“知秋,你若认便老老实实地认,莫要和本宫耍嘴皮子。你以为你这般往本宫身上泼脏水,本宫就能被你害了去吗?凡事太后和陛下心里自有公断,岂能听信了你这贱婢的胡言乱语?”
知秋冷哼一声,嘀咕道:“当了**还想立贞节牌坊呢,也不知道谁是贱人。”
因着知秋这一声嘀咕不大,且也没看着薄馨兰说,薄馨兰就权当做不知道了。这种节骨眼儿上,岂会和她在言语上多做计较?
只是问道:“知秋,本宫再问你,你说冬雪给你字条,可是想要嫁祸给冬雪?”
知秋知道,薄馨兰这么问,便是要结案了,因而也不和她多啰嗦,直接承认道:“是。”
“本宫再问你,在夜宴之前,你去御膳房,可是在黄嬷嬷不注意之时,给兴儿的粥碗里下了毒?”薄馨兰又问道。
“是。”知秋认道。
指尖传来的疼痛钻心刺骨,她是再不想受这份儿罪了。薄馨兰问得痛快,她也便回得痛快。反正已经认了,再拖延着也没什么意思。看到薄馨兰这一副虚伪的嘴脸就觉得可恨。
薄馨兰点点头,道:“你承认得倒也痛快,这样对本宫、对你、对小桃和冬雪都好,免得大家都陪你耗着……可是本宫有一点不明白,你与本宫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兴儿?”
“这个问题你还用问我吗?不该是你解决的事儿吗?”知秋道。心想是你让我招供的,到底是什么原因,你不得都想好了?难道连原因都让我来想么?我哪有心思给你想这些?哪里能配合到这种程度?
薄馨兰装作没听懂知秋在说是被她逼迫认罪的意思似的,当真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 问道:“是皇后娘娘指使你这么做,还是因为你对皇后娘娘忠心,看不得本宫有子,私自做此恶事,以为皇后娘娘扫清障碍呢?”
给了知秋两个选择,是为了避免知秋以为她要嫁祸给容菀汐,而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不好听的话来。自然也知道,知秋选择的一定是后者。
她不是不想要给容菀汐揪出来,不是不想要一次将容菀汐给搬倒了,但却也要量力而行,欲速则不达。还是稳妥一些,先让知秋认了罪,一切再做图谋。
且此时不让容菀汐认罪,对她只是有利而无害。就算她能逼着知秋直接把容菀汐给揪出来,却是反而不好做人呢。而不让知秋揪出容菀汐,她能把这局做得漂漂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