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船飘至中途,忽然一声大笑传来:“哈哈……好香的酒!”一个身影似一阵风般卷向湖边凉亭,一把搂住了弹琵琶的红裙女子的芊芊细腰,鼻子凑到她的耳后秀发上嗅了嗅。“哈哈……好俊俏的小娘子!”大笑着径直向湖面上的小小木船扑了过去,兀自兴奋说道:“哈哈……醉了三天,醒来又有美酒喝,真是快哉啊!”
此人行动如风,笑声刚起人已经奔到了凉亭。搂住红裙女子,直扑木船,也就数个呼吸的时间。
红裙女子惊叫一声,侧头看去,只见男子剑眉星目,面白如玉,长发飘扬,下巴上稀疏的几根胡茬子,让一张俊朗不凡的脸平添了几分沧桑感,倒是更显刚毅。眼见两人便要一头扎进湖中,却见男子将右手中的折扇倒握,空出食指和拇指挑开菜篮子的盖子,向篮子中的酒瓶抓去。
秦湘林怒火中烧,心中暗骂哪里来的酒鬼破坏气氛?玉手在腰间一探,乌黑的长鞭呼啦啦甩将过去,直取来人脑袋。楚俊昊一个激灵,酒气消散,立马站起身来严正以待。
眼见长鞭便要将那人抽个脑袋开花,只见他兀自探手取了一瓶美酒。与红裙女子险险离湖面不过寸许,双双容貌倒映在湖中,借着朦胧月光依稀可辨。红裙女子遮面的纱巾被长鞭扫来的劲风吹落,一张美丽憔悴的容颜看得那人一愣。
那人放声大笑,突兀的对着湖面吹出一口气,借此反弹而起,躲过了长鞭爆头的一击。携着红裙女子凌空飘退,侧头目不转睛的看着美人,大笑道:“真是我见犹怜的小娘子。”
那载着酒菜的小小木船受到他那口气劲的影响,加速向前朝舫船飘去。
“嘭!”长鞭击打在湖面,登时水花四溅,小小木船被震飞而起。秦湘林手腕一抖,长鞭如蛇迅速再木船上一托,将木船撞飞向楚俊昊。长鞭如附骨之疽,直取那人腰间。
那人怪叫一声,道:“兀那小娘子,你也太狠毒了吧!在下只不过想向这位兄弟讨一壶美酒喝。兄弟,有美酒不与人分享,等同于谋财害命啊!”说着话,脚下在湖面一点,身形不退反进。手上将酒瓶往空中一抛,“唰”,手中折扇打将开来,猛的向舫船扇去,一股狂风裹挟着被长鞭震起的水珠卷向舫船。
左手轻轻一推,将怀中红裙女子推向楚俊昊,说道:“兄弟,你家小娘子太过凶狠。何不另寻一位小美人呢?”收了折扇,探手接住落下来的酒瓶,先是凑着鼻子闻了闻,接着仰脖子大饮。眼见就要落入水中,又是脚尖一点湖面,凌空一个旋转翻滚,连道几声“好酒”、“快哉”。
楚俊昊这边刚刚接住小木船,眼见那红裙女子飞了过来。不等自己腾出手来,已被秦湘林长鞭卷住其腰身,带向一旁。
秦湘林俏脸涨红,眼漏杀机,骂道:“哪里来的酒鬼、登徒子,找死不成?敢惹姑奶奶!”话音刚落,一阵风吹得舫船四周纱帘飘荡,一位不修边幅的落魄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无声无息站在了楚俊昊身后。
秦湘林大惊,生恐他对楚俊昊下狠手,一时不敢造次。倒是楚俊昊,并没有心生惧意,反倒感觉这人虽然颇为怪异,但是并没有敌意。
那人看着秦湘林的表情,忽然呵呵一笑,拍了拍楚俊昊肩膀,说道:“小兄弟喝酒要人多才热闹嘛。在下一时酒瘾上头,借几杯酒喝喝,你不会这么小气吧?小娘子放心,小兄弟他人就在这,谁也抢不走他的。”不等楚俊昊回答,一语道破秦湘林的心思,自顾自的将小木船中的酒菜全部拿了出来。
见还有巴掌大的炉火可以温酒温菜,登时拍手称快。一撩面颊上的头发,从腰间储物袋中摸出一双白玉筷子,当先坐下吃将起来,边吃边点头称赞。
楚俊昊本来就觉得,单独与秦湘林对饮颇有些尴尬,见这人洒脱不羁,又稍稍长自己几岁,便说道:“这位大哥不知怎么称呼?小弟楚俊昊。几壶浊酒,不成敬意,大哥若是喜欢,只管喝足。小弟也是借花献佛。”抬头看那红裙女子扶栏而立,兀自有些眩晕,“姑娘若不嫌弃,也一起吃些饭菜。”
秦湘林卷了长鞭挂在腰间,心中怒火未消,凤目瞪了楚俊昊一眼,冷哼一声,侧身坐下,背对着楚俊昊。
那人眼珠子一转,说道:“小娘子与楚兄弟果然是人中龙凤,郎才女貌。在下易风,一时冒昧吵了二位的雅兴。嗯,你们权当我是空气便是,你们聊你们的,我喝我的酒。来来来,小美人陪我喝上两杯。”说着招手红裙女子,故意挪了挪身子。
秦湘林冷哼一声,道:“油腔滑调!”伸手拉过红裙女子的手说道:“妹妹弹了许久的琵琶,想必也累了,不如一起坐下来吃点菜吧。”
红裙女子一阵娇羞,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女子一介奴婢,怎敢与三位仙家同桌?”扭捏着不肯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