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少爷,贺喜少爷!您是府试第二名,老太君要是知道这个好消息,睡着都会笑醒来······”
贡院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仆人打探完消息,立马回来禀报。
马车内没有声气,良久才传出一道冰冷的声音:“案首是谁?”
“少爷,他叫谢书贤,宣邑县的农家子,是个九岁的小娃娃······”
仆人能明显感受到少爷不快,生怕少爷迁怒于自己,禀报完就卑恭站在马车旁。
“哼,这些阅卷官都眼瞎了,一个九岁农家娃娃做府案首,谁能服气?”
马车旁,一个青衫少年满脸不忿,少顷换上媚笑道,“公孙少爷比这个娃娃强多了,他给你提鞋都不配······”
马车内仍没有一点声气。
不久后,一道略为惋惜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谢书贤是宣邑县案首,他成绩好坏都能成为秀才。他占据府案首,简直是浪费······”
府案首也能保送过院试,是包袱里包的秀才。
青衫少年听后提醒道:“公孙少爷,你是咱品阳县的案首,也能顺利通过院试成为秀才······”
“童志飞,就你话多?”
公孙少爷一声厉喝,心中不甘更甚。
一个农家子,有个秀才功名就烧高香了,偏偏挡住了自己考小三元的路。
他已经放出豪言壮语,这要回去,还不丢死人。
不想则罢,一想气就不从一处来。
公孙家请的是举人做夫子,一年的束脩要花上千两,却考不过一个童生做夫子的农家子。
可恶!
“不回家了,绕道去看外公。”
“少爷,老太君叮嘱过小人,看完榜一定送你回家,哪儿都不能去······”
“你在教本少做事?”
冷冰冰声音从车内传出,老管家叹了一口气,给车夫摆摆手,无奈道:“绕道吧。”
······
青州城快马加鞭,把府试的喜信送到各个县衙。
宣邑县的府试成绩堪称凄惨,三十六人参加考试,只有四人过关。
但一个府案首,一个府试第九,又给宣邑县撑足了面子,陈良斌脸上也添了几分光彩。
打赏过信使后,陈良斌皱眉沉思,思索着明年如何打一个翻身仗。
县丞还道是知县在生闷气,便轻声细语宽慰道:“县尊大人,府试已尘埃落定,上榜人数少的事,只有靠明年的努力来弥补了。县中有这两子,也给你长了不少脸······哦,对了,我们要不要去谢家贺喜?”
“贺!不但要贺,还要大张旗鼓贺。”
陈良斌满脸振奋道,“在县城张贴告示,让全县读书人都知道这个喜讯。要敲锣打鼓去谢书贤家贺喜,还要披红挂绿,把他接到县学······”
县丞清楚,此举就是激励全县学子勤勉,使得宣邑县文风蔚然,人才辈出。
“还有就是,请文澜沧来县学教书。他只教两个学生,一个案首,一个第九,这说明他就是个天生教书的料,县学就缺这样的夫子。”
陈良斌语重心长道,“这事你亲自去办,束脩从优,切勿失礼,一定要把文先生请来。”
县丞轻声提醒道:“县尊,文澜沧确实有才能,可他只是个童生,县学里的夫子最差也是秀才······恐怕不能服众,枉生非议。”
“明年若再考成这样,会有府案首给宣邑县撑脸面吗?别整那些虚的,成绩才是硬道理。”
“而且你又不是没有听过,文夫子落榜是他文采不高吗?相反,他的才能,做个县学夫子绰绰有余。”
陈良斌斩钉截铁道,“你只管去把人给我请来,县学的事,本县自有办法。谁有意见,就滚出县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