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学有州学的规矩,各条例都贴在教舍后面,自己去看。犯一次口头警告,犯两次记录在册,犯三次劝退,行为恶劣、严重者,直接驱逐出校······”
“······除了成绩之外,你们日常的言行举止也很重要······”
聂崇礼严肃宣布了一大堆规章制度,告诫学子们必须遵从,否则会受到校规严惩。
他是丙级一班的督正,必须当头棒喝,不然这些初入州学的学子若违纪,他也会受到牵连。
“需要选出个斋长,帮我一起管理这个班,你们觉得谁能胜任?”
初六搞清楚了。
这和上辈子上学没多大区别。
州学班级分甲乙丙三级。
对照上辈子,丙级就是一年级,乙级是二年级,甲级是三年级。
每年通过考试升一级,成绩合格者升,不合格者留级,但在州学最多学习五年。
而且连续两年考试不合格的人,将被劝退离校。
条例规矩就是学生守则,这些自然不能犯。
督正就是班主任,斋长就是班长。
现在进行的是选班长环节。
“督正,学生高朗自荐斋长,一定帮您管好咱们班。”
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起身施礼。
他束玉冠,着锦袍,清秀贵气,举手投足间泛出纨绔的张扬气息。
“我反对!”
又一个少年站起来。
他和高朗的岁数、穿戴都差不多,但比高朗挺拔,神态也潇洒随性。
“王启铭,你要干什么?”
高朗气恼地瞪了一眼,王启铭毫不在乎道:“还能干什么?自然是不同意你当斋长咯。”
“我为什么不能当?”
“就因为你是个留级生啊!”
王启铭幸灾乐祸道,“斋长最起码成绩好,才能带着全体同窗搞好这个班,你一个留级生当了斋长,如何服众?”
“督正,你有所不知,高朗不但是留级生,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别看他年纪小,却是个青楼老手······算了,不说了,这些事十天半月也说不完。我就一个意思,高朗当斋长,会把我们班的风气带坏······”
“你······”
高朗暴跳如雷,就要揭王启铭的短。
谁知王启铭却打断他,连连摆手,恶作剧道:“不行不行,高朗,你推荐我就是把我往火坑里推。我也不是当斋长的料,因为我也是留级生啊······”
谁推荐你了?
不要脸!
台词被抢,光环全到了王启铭头上,高朗气得没话可说。
州学读书,起步必须是秀才,新生还必须是廪生。
这两人明显不是廪生,一看就是关系户,不然也不会为了一个斋长起争执。
学子们来州学读书,目标就是考上举人,谁愿意把时间浪费在闲杂事上。
斋长可费力不讨好,没有几个人愿意当。
聂崇礼点点头道:“王启铭说得在理,斋长就应该成绩斐然,德才兼备的学子担任,是我忽略了这一点······”
大伙抬起头张望。
秀才们来自不同地方,熟识的人有限。
王启铭又站起来,大声道:“督正,我选谢书贤。他连中三元,是今科院试第一名,文采德才都优秀,选他准没错。”
初六愕然。
他从未见过王启铭,根本想不通他为何有此举动。
虽说他不是个头最矮的,却是岁数最小的。
让一个小孩子管理一帮大孩子,怎么看都别扭。
“督正,我也推荐谢书贤。”
苏彪起身,又把初六往火坑前推了一把。
这时,公孙韬看了看高朗那吃人的眼神,脸上露出奸诈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