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铭心念电转,想道,是他也不错,至少说明这事和自己没有关系,别人不知道,裴济应该非常清楚,为上次美食街招标的事情,自己可是狠狠地打了这家伙的脸,自然没有再去和他合作的道理。
裴济刚看到这篇文章以后,还真怀疑过朱一铭,但转念一想,随即排除了这个想法,当然并不是因为这篇文章是这个叫刘浏记者写的。你想,朱一铭要是想把他裴济搞下台的话,不至于费如此大的周折,可以直接在李志浩跟前给他上点眼药,那样的话,就足够他喝一壶的,甚至就此走人也是很有可能的。还有一个原因,使他坚信这事不是朱一铭搞出来的,这篇文章一出,不光梦梁镇被动,整个恒阳都跟着被动,撤县建市都会因此蒙上一层阴影。现在谁都看得出来,李志浩对撤县建市看得有多重,作为他嫡系的朱一铭不会为了一己私利,影响整个大局的,说白了,根本犯不上。基于这两个原因,他才让费耘天过去把朱一铭请过来,一起商量对策的。
“书记,这事你怎么看?”朱一铭试探着问。
裴济此时的脸色已比刚才好了许多,想了一会,缓缓地吐出了几个字,“树欲静而风不止那!”
朱一铭听后一愣,看来裴济和他想的差不多,这事肯定有人在后面推动,知道这事的人虽不少,但是知道得如此详细的却不多。看那篇报道上,连一些小细节都写得清清楚楚的,不可否认地说,为这个叫刘浏的记者提供资料的人,显然就在当天的现场,要不他不会知道得如此详细。这张照片就更让人觉得怪异了,当时是有记者在,但是朱一铭清楚地记得,他根本没拍这个画面。当时,那记者为了拍摄好领导们的照片,走在最前面,照片上的这一幕,他即使想拍,也拍不下来,时间不够,角度也不对。
那就让人想不明白了,这照片究竟是谁拍的,他怎么会这么巧就能拍下这一幕,唯一只有一个可能,拍照片的人事先知道将会有意外的事情发生,他才会隐蔽在某个地方把这一切都拍摄下来。要是这样一想的话,问题就更严重了,按照这个思路,那个孩子摔倒,然后昏厥过去,都很有可能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朱一铭想到这以后,都有点不敢再往下想了,要是这样的话,那不是太过分了吗,这简直就是一个陷阱,想把裴济和自己一起陷进去。如果真有人这样搞的话,不得不说,这人已经疯狂了,因为这不光涉及到梦梁镇的利益,甚至让全县人忙碌许久的撤县建市工作就此搁浅。这个赌注未免下得太大了一点,即使袁长泰、邵大庆他们貌似也不至于这么干,毕竟双方的较量还没有触及各自的根本利益。
朱一铭此时很理解裴济的心情,真是太窝囊了,本来以为是个意外,现在看来,居然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这自然让他难以接受。刚进来的时候,他的脸色之所以这么差,现在看来主要是因为这个,朱一铭不禁隐隐对裴济有几分同情。
“书记,你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朱一铭再次问道。现在他自然要听裴济的意见,因为这事针对的主角是他。
“还能怎么办,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裴济有气无力地说道。
朱一铭听后义愤填膺地说:“这怎么行呢?这事很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那样的话,那些小人将会更加猖狂。”朱一铭的激动并不完全是装出来,他从内心感觉到对这件事情的厌恶,主要这样搞的人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所以他的反应才会如此强烈。
“我马上去找老板,不管怎么说,我也要把这件事情向他说个清楚,这样下去的话还有得了?”朱一铭恨恨地说。
裴济听后虽然没有开口,但是两眼里却流露出感激之情。他可是很清楚朱一铭在李志浩眼里的分量的,他如果愿意出手相助的话,自己说不定还有挽回的机会,就算不行,也权把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朱一铭见此时此刻,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于是站起身来告辞而去。裴济只是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象征性地送了两步,朱一铭倒也没有在意,他此时的心情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