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沈梨说她也能做出,他还嗤之以鼻,就连岳父也打趣:五百斤牛490斤牛逼,吹大发了。
现在,啪啪打脸了吧?
沈大举着连弩,眯起眼,朝黑暗射去,刚要开弓,发现暗处有明明灭灭的火把攒动。
他以为眼花了,摘掉眼镜揉了揉眼睛,继续看。
还真是火把!
自从眼睛看不见后,他的耳朵异常灵敏,沈大赶紧竖起耳朵听。
只听远方闹哄哄的,有哀鸣,有嚎叫,有凄惨的求饶声,马儿嘶鸣,还有放肆下流的辱骂声。
“乖乖,不得了了,匪徒打过来了,起码几千人,咱们快躲。”
沈大的话将沉浸在喜悦中的几人炸的脑袋发蒙,半天回不过神来。
反应过来后,王氏率先将小瓜护进怀中,脸色煞白,“咱们今晚要交代在这儿了吗??”
对方几千人呀,就算他们手上有十发连弩,也不够人家溜着玩的。
沈梨握向连弩的手紧了紧,“我们一家行踪隐秘,应该不会引起匪徒的注意,。”
他们还未进入官道,就在山洞附近隐藏起来,就算鸡肉的香味飘过去,也不可能这么快引来匪徒。
定是有大动静招来了他们。
陆堰和沈梨的想法一致,他眯眼望向火把攒动的方向,足足观察了一刻钟,才满身阴郁的坐下。
“只怕大批灾民前往南河,引起匪徒们的注意。”
“你的意思是说,东瀛攻打了过来,那批前往沪城的灾民,又往南河来了?”沈梨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躲得了天灾,躲不过人祸。
东瀛既然攻打了沪城,早晚也会攻打南河。
灾民成群,她若拿出鸡鸭鱼肉,恐会惹人眼红,到时候……
沈梨心一横,嗓音硬了几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趁着匪徒打劫灾民,咱们钻空子走吧。”
陆堰闭上了双眼,沉默良久。
他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却管不了窗外事,心生怜悯是他,袖手旁观是他,共情以及无能为力也是他。
灾民们哀嚎求救的凄惨叫声仿佛在耳畔回荡,诸多种种,犹如尖刀一般狠狠刺穿他的心脏。
可他连自保都难,如何圣父?
陆堰深吸一口气:“听娘子的,即刻出发!”
沈大拭去眼角的湿意:“走吧。”
一家人快速收拾东西,驾着瘦马,偷偷摸摸溜进官道。
为了以防万一,沈梨让陆堰掏出穿云箭,“如果遇到危险,你直接将穿云箭燃上天,听到没有?”
甭管炮仗是不是潮了,她需要陆堰掏出这玩意儿掩饰红衣大炮的威力。
陆堰点点头,表示知道。
夜色渐浓,只余微弱的月光透过云层的缝隙,铺在蜿蜒曲折的官道上。
偶尔几声怪异的鸟鸣,凄厉而尖锐,为夜色增添了几分恐怖。
一家人准备钻空子溜走,谁知,刚踏入官道口,就听前方响起了一阵阵急促且杂乱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