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兰香满脸泪水,内心一阵阵绝望。
牛大头临走前明明说过,他已和老鸨子打过招呼,绝不会让她接客。
为什么她受的折磨,一波高过一波。
或许因为周兰香走神,引起身上乞丐不满,脱下满是泥垢的鞋底板狠狠朝她脸上扇去。
“贱人,还敢走神,老子打死你。”
另一名乞丐走过来,满脸嫌恶,一脚踩在她的手上,“浪荡货色,长疙瘩了还接客,你想害死老子。”
周兰香被打的惨叫连连,抱头紧紧贴在地上。
就在这时,一声娇媚的女声传来,“各位爷是来消遣的,别被这老货浇灭了兴致,奴家来伺候各位如何?”
乞丐收起脚,抬头望去,只见一位眼蒙白布的女子媚笑着搔首弄姿。
“哟呵,这地儿还有年轻的,嘿嘿,长的不赖嘛,还会玩躲猫猫。”
“劳神子躲猫猫,那是瞎子。”
“嘿嘿,老子这辈子玩了不少又残又哑,又老又瘸的娘们,唯独没玩过年轻的瞎子,今日,定好好的开开荤腥!”
暗香楼里那些上了年纪,得了病的老妓女,全被安排在后院接低等的客人。
出入低等后院者,多为乞丐,三教九流,贩夫走卒,赌徒,酒鬼等。
主打一个将人才利用到极致。
说白了,就算母猪能接客,老鸨子都给安排上。
几个乞丐留着哈喇子朝年轻的蒙眼女子走去,还未近身,一阵刀光剑影闪过。
“啊!!”乞丐们惨叫一声,捂着脖子倒地抽搐。
他们甚至还未看见是何人持刀砍人,便毙了命。
这时,一位五大三粗的络腮胡男人,扛着血淋淋大刀,凶神恶煞的走来。
“格老子的,老子的女人也敢惦记。”
说罢,一把掐住蒙眼女人的脖颈,语气恶劣:“小桃红,少给爷耍花招,再敢勾搭别的男人,你耳朵上的~洞~老子也不放过。”
络腮胡在此地颇有势力,他包下了小桃红,乞丐的命在他眼里贱如草芥,想杀便杀。
小桃红吓得瑟缩一把,抽抽搭搭哭泣,“爷,并非小桃红耍花招,而是刚刚受欺辱的妇人,是奴家的大娘。”
“老子管你大娘大爷,快滚回房间伺候老子,否则…”
络腮胡五指收紧,掐的小桃红脸色涨红,咳嗽不断。
“爷…咳咳,奴家…咳咳,这就好好…伺候爷!”
半个时辰后,络腮胡满意离去,小桃红顾不得满身污浊,胡乱拢了拢衣裳,朝后院爬去。
周兰香忍着浑身的疼痛缩在角落,灰蒙蒙的眼睛望着即将暗下来的天,内心一阵阵绝望。
天黑了,大头还没喊来小梨吗?
会不会骗她的?
想想也是,有谁愿意接收一位水性杨花,千夫所指的妓女娘。
“大伯娘,是你吗?”耳畔响起一道颤抖的女音,周兰香抬头,疑惑道:“你是谁?为何喊我大伯娘?”
面前的女子有些熟悉,有些像沈桃。
但又不像,她印象中的沈桃肤若桃腮,双眼灵动,绝不像现在枯瘦如柴,双眼空洞如幽灵,满身污垢浑身腥臭。
沈桃抚摸上发酸发痛的眼眶,五指紧握嵌肉,浑身爆发出滔天的恨意,“大伯娘,我是小桃,你知道我为何会变成这样吗?”
都是沈梨,都是她!
都是沈梨害她落到比前世还要凄惨百倍的下场。
每每想到沈梨的名字,她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恨不得将其撕碎,将其血肉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