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
华与诸往一同往逐火之蛾总部走着。
“我爸爸喝多了乱说话,你别介意。”华最终还是没忍住,虽说这话说出来也没人信,但不说总感觉别扭。
“昂。”
接下来又是一段沉默。
“言者和诸往究竟有什么不同?”
“言者是快乐的。”
“你现在不快乐吗?”华追问道:“有了女儿,有了家。”
“喜怒忧思悲恐惊,眼耳鼻舌身意,七情六欲几乎全部封住了,这是我接纳高浓度圣血必须付出的代价,现在只有七情还在一些,能维持最基本的人性。”
“你这是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反正都是输,人类又无法战胜崩坏。”诸往说道:“能变强一些是一些,就算真到了世界毁灭那天,就算我死了,起码也有办法让几个人活下来。”
此时街道上不少人都看了过来,就连华都脸色一变,诸往的后半句没什么,但是前半句问题有些大了。
“快走。”
“为何?”
以现在世界上这个情况,不少人都生出了对未来的迷茫以及对逐火之蛾的不满,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生活一天比一天糟糕,从生活变成了活着,失败论有了发展的土壤。
为了维持稳定,逐火之蛾必须严格控制失败言论,甚至能通过街道上的监控都有录音功能,平时只要不大范围宣讲,没人会管你这些,但是现在不同。
逐火之蛾内部严禁出现失败论,如果总部人员发现有失败情绪。
如果逐火之蛾人员在大街上说这种话,只要被举报后证实了,那举报的人就会得到奖励,而被举报者……至深之处安排。
“……”
言颜、凯文、华、维德四人与诸往隔着铁栏杆默默无言。
“没事的,我去跟亚伦说说好话,关两天意思一下就得了,你稳点啊。”维德刚被亚伦骂了一遍,作为战斗部数一数二的人物,你诸往带头散播失败言论,不关你关谁?
“无妨。”诸往直接坐到了地上:“正好我需要一段时间自己独处,这一个月不要来打扰我,到时候我自己出去就行。”
诸往并没有把这牢狱之灾当回事,监狱又困不住他,正巧需要个安静地方闭关。
……
“放屁!”亚伦气的脸都红了:“我说的是他散播这件事吗?他一个战斗部的中流砥柱都有这种情绪,你维德的战斗部还是个屁的战斗部,改名叫投降部吧!”
“总指挥,您也知道诸往这人,他从来想什么说什么,就是一时嘴快说错了话,就算他觉得没希望战胜崩坏,哪次的战斗他没尽力?”维德卑微的求着情,要知道亚伦是个坚定的胜利信念者,这两年年景不好,亚伦正憋着火呢,诸往算是撞枪口了。
“听着维德,老子不管他是不是什么中流砥柱还是什么其他的猫猫狗狗,你战斗部的位置特殊,如果你们都觉得打不赢,那大家就都找个绳上吊,我就一句话,逐火之蛾的失败主义者,有一个是一个,都给老子毙了去!”
“扯淡!”维德火也起来了,你亚伦还跟我吵吵上了,老子也憋了两年的火了:“这么多年,我们战斗部少打了哪一场,大家伙都把自己脑袋拴裤腰带上跟崩坏拼命,你一句失败主义者就把人关起来,还要毙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呦,翅膀硬了是吧啊?我把话放这,失败主义不管,迟早出大问题,尤其是战斗部,发现一个毙一个,诸往?他就是第一个!”
“我看谁敢!”维德猛地一拍桌子:“有胆子你把我整个战斗部都毙了,你自己拎着脑袋去打律者,你把话撩这,我也把话撂这了,整个逐火之蛾谁才是真正的跟律者拼命的你心里没点十三数?你猪鼻子插大葱你装什么象,上嘴皮子碰下下嘴皮子就是毙了这个毙了那个的,有本事你毙!把战斗部都毙了,然后把医疗部毙了,装备部科研部你一个都别留,跟律者拼命你就直接提着你脖子上的那个夜壶去吧!”
“维德!你要造反是吧!?你个混账!”
“你个废物玩意儿,到底是你管理逐火之蛾还是逐火之蛾推举你,你要战胜崩坏我们才拥护你,就算觉得没希望的人也在跟崩坏拼命,我就一句话,你要敢毙一个战斗部的人,老子就敢把你埋了!”
说罢,维德摔门而出。
亚伦一个人站在办公室里气的浑身发抖,本来听说诸往现在没有了“人性”还是个失败主义者,这种家伙还留着做什么?
“你,把他办掉,干净麻利些。”
亚伦拿出通讯器拨打了被雪藏许久的那个号码。
“我?打诸往?是我有毛病还是你有毛病,脖子上顶着的是夜壶?”电话那头也在骂他。
对这个人,亚伦还真是没办法,对方虽说是他的手下,但完全不怕他。
“唉……”亚伦坐在地上,大脑一阵阵的疼,之前以为掌握了各个部门的部长就掌握住了整个逐火之蛾,在这里他能说一不二,都是假的,逐火之蛾真正的力量并不是什么狗屁总负责人,而是六部部长。
装备部提供武器,科研部提供技术,医疗部救人,人事部任贤举能,经济部运转组织,战斗部打架拼命,有什么大事各个部长完全都可以自行商量解决,这个总负责人就是个吉祥物,平时小事上可以做个决定,真要崩坏一来,那就是六部部长说了算。
“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个家伙要杀言者父母了,原来如此啊……”
“他做初一,我能做十五。”
“就算真的会有失败那天,逐火之蛾也应该是全员给文明殉葬……”
“绝对不会失败,在我的带领下,人类绝对会战胜崩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