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贵妃浑身无力,摇摇欲坠,终究跌倒在地。
堂堂贵妃,跟那些挨打的宫女、太监没什么两样。
狼狈得很。
“娘娘,事到如今,您不必替奴婢隐瞒了。”
清醒过来的霜降,声音嘶哑。
但还是强撑着力气,替主子做最后一件事。
“陛下,那些衣物,是奴婢的相好的。”
“是奴婢玷污了娘娘的信任,让长乐宫蒙羞。这一切,都跟娘娘无关。”
“娘娘只是太善良了,包庇了奴婢的私情,还替奴婢遮掩。是奴婢对不起娘娘!”
霜降每说一句话,都需要费很大的力气。
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随时都能咽气的模样。
“哦,又一个嘴硬的。”
还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奴啊。
景容帝一个眼神。
背着药箱的两名太医,躬身走到景容帝面前。
“给她和郑贵妃把脉。”
景容帝神色淡淡。
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成全这对情深义重的主仆!
“不,不要。”
“放开我!”
不管郑贵妃和霜降如何挣扎,两名太医还是顺利把了脉。
“回陛下,霜降姑娘寒症严重,身子亏空,恐难孕育子嗣。”
“回陛下,贵妃娘娘喜脉三月有余。”
两名太医的话,让原本惨叫连连的长乐宫,变得死寂无比。
“说说吧,孩子的父亲是谁?”
景容帝居高临下看着郑贵妃。
厌恶 、漠视。
往日的怜惜不再。
轰隆——
郑贵妃如同雷劈。
脸上血色全无。
景容帝眼中的冷漠,深深刺痛了郑贵妃。
“是,我是背叛了您,难道您就纯然没有错吗?”
知晓无力挽回结局,郑贵妃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袁允棠一进宫,您就独宠她。”
“她最初不过是一个小小美人而已,可您却一而再再而三为她破例,我这个贵妃都没有这般待遇。”
“是您偏心在先,独宠袁允棠在前,我不过是求一个公平而已。”
郑贵妃挣扎起身,还扶了扶自己的发髻。
哪怕知道没有回路,也不让自己狼狈。
“这个孩子,的确不是您的,反正您也不会在乎。你的一颗心一双眼,只有袁允棠和她的龙凤双胎!”
摸着自己微微显形的肚子,郑贵妃笑得凄惨。
“从东宫到皇宫,这么多年过去了,新人笑旧人哭,臣妾不愿意继续当那个夜夜哭的旧人了。”
“臣妾也是人,也想被人疼,被人宠。”
“您不疼我,我自己疼自己!”
看着近乎疯癫的郑贵妃,景容帝嗤笑。
丝毫没有觉得愧疚。
“知道朕为何偏爱棠儿吗?”
景容帝提到袁允棠时,眼睛的厌恶都尽数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数不尽的柔情。
“难道不是因为陛下贪图袁允棠的容颜吗?”
郑贵妃冷笑。
男人不都喜欢漂亮女人嘛。
何须找这么多借口。
虚伪!
“你不如棠儿。”
景容帝也不想多言。
棠儿对他的情义,旁人无从知晓。
就算知晓,也不愿意承认她们的爱,不如棠儿热烈、情深。
她们只愿意相信自己认为的。
如此固执之人,何须多作解释?
“带下去,好好审问。”
景容帝一挥手。
不想继续留在长乐宫了。
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