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生生压过了羞涩。

那一刻，简直生不如死。

直到孩子呱呱坠地的那一刻。

牧玉芷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那一刻，她忽然不想死了。

拼着疼痛，她也挣扎要抱孩子。

最后还是袁允棠亲手把女儿抱到她怀中。

看着小猫一样的女儿，她心酸又心疼。

这是她拼了命才生下来的女儿。

这般孱弱。

若没有她护着，在这个吃人的皇宫，可怎么活啊？

她不甘心，也不放心。

从未有一刻，这么想活下来。

可产后虚弱，她抱着孩子，还是累得晕了过去。

“多谢。”

牧玉芷现在清醒过来。

别别扭扭小声嘟囔了一句。

这是她欠袁允棠的。

“你说什么？”

“大声点！”

“本宫听不见。”

袁允棠勾唇。

难得的体验。

她可得多听几遍。

“我说，多谢！”

“谢谢你救了我和十七公主！”

牧玉芷没好气。

袁允棠就知道欺负她。

哼。

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她就不跟袁允棠计较了。

再有下次，她，她就……

算了。

她骂也骂不过，打也打不过。

惹不起，躲着还不行嘛。

“知道就好。”

袁允棠昂着下巴。

听到对手说感谢，可比杀人的成就感强。

“你在干什么？！”

袁允棠忙活了半天，也有些累了。

正欲离开，却看到伺候牧玉芷的稳婆磨磨蹭蹭。

甚至还鬼鬼祟祟往牧玉芷伤口上涂抹什么东西。

不用主子吩咐，连翘抓着稳婆的手。

“娘娘，是活血丹！”

连翘一闻便知稳婆手中之物是何东西。

袁允棠面色冷了下去。

“明知你主子失血过多，却还给她用活血之物，是嫌她死得不够快吗？！见过背主的，但没见过杀主的。”

“你们牧家的规矩，可真是够严谨的，只因为牧婕妤私处被外男见过，便要其一死保住清誉。”

“你们牧家的家风，可真是比皇宫的规矩还吃人啊。”

袁允棠冷声嗤笑。

轰隆——

牧玉芷只觉得晴天霹雳。

“古婆子，你，你当真给我用了活血丹？”

牧玉芷脸色苍白，唇色没有一丝血迹。

两只凹陷下去的眼睛，死死看着古稳婆。

古稳婆是牧家帮找来的稳婆。

她从未怀疑其忠心。

可如今……

“婕妤，奴婢也是为了您好。”

“若是外人知道你的清誉毁了，您和牧家的名声也毁了。牧家百年威望，不能毁在您身上。”

“婕妤，为了牧家，请您自裁吧。”

砰砰砰——

古稳婆颤抖跪在地上，给牧玉芷磕头。

一字一句劝着人自戕。

“你，你……”

牧玉芷浑身冰凉，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连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带出去处理了。”

袁允棠冷冷的声音，在牧玉芷头顶响起。

可是在牧玉芷听来，却滚烫无比。

只因为她被外男看光了，牧家就让她以死谢罪，成全牧家的名声。

可她的仇人死敌，却一而再再而三救她的命。

到底谁才是她的亲人，谁才是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