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八的养母蒙充媛，是皇后的人。

小十八的命，自然也落到了皇后手上。

就算她用把柄反将皇后一军，只怕她前脚刚离开凤仪宫，后脚蒙充媛就会对小十八下手了。

华莲腿一软，差点没跌倒。

晚雪费了好大劲，才把主子扶住。

一路跌跌撞撞，华莲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玉蓬殿的。

躺在床榻上，华莲看着头顶的纱帐，双目无神。

一直到天亮，华莲都没有合眼。

终究，她还是要当恶人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也是被逼的。

她也没办法啊。

“雪儿，你不是给小十八做了虎头帽和虎头鞋吗？你待会儿便送去蒙充媛那吧。”

“这几日变天了，夜间凉，给小十八戴虎头帽，刚好合适。”

想了一晚，华莲最终做出了决定。

往后余生，她会吃斋念佛来赎罪的。

这个恶人，就让她一个人来当。

若是日后她的罪行被人发现了，也不用连累其他人。

“才人，您……”

看着主子的模样，晚雪也猜到了什么。

嘴巴张了张，晚雪到底没有开口。

往前一步是深渊，退后一步有豺狼。

不管怎么选，都无解。

晚雪脑子乱得很。

可偏偏又想不出对策。

“侍香姑娘，你又来给昭妃娘娘挑选活鸡啊，今日的鸡肉紧实，保证娘娘会喜欢。”

“侍香姐姐，我来帮你拔鸡毛，这种杂事，就交给我们好了。”

“侍香姑娘，御膳房新来了一些菌菇，旁的娘娘都想要，我没给，就给咱们昭妃娘娘留着呢。”

……

御膳房，侍香拎着竹篮一出现，厨娘和打杂的宫女们就殷勤凑了过来。

一个个讨好着人。

侍香也不见外，从竹篮里拿出一碟点心。

“可别说我亏待你们啊，这可是梦云斋的糕点，是定远王妃送来给我们娘娘尝鲜的。”

“这一碟糕点，都要三十两银子呢。”

“娘娘赏赐了一些给我，我都给你们了，谁让咱们交情好呢。”

侍香大方拿出糕点，让众人一起分。

原本在干活的人，也笑嘻嘻凑上来哄抢。

角落中，华莲一袭灰衣，趁大家都去抢糕点，偷偷把玉瓶中的粉末，洒进那只宰杀干净的鸡身上。

就连那些菌菇也没落下。

慌乱抹均匀，华莲蹑手蹑脚离开。

余光见那人影离开，侍香也打发走其他厨娘，拎着食材回棠梨宫了。

鱼网已经撒出去了。

差不多该收网了。

“才人，您去哪了，奴婢到处都找不到您。”

送了东西去英华宫的晚雪，一回来就不见主子人影。

晚雪很是心急。

就怕主子趁她不在，一个人拿着那玉瓶去……

晚雪都不敢想象后果如何。

“没什么，我就是想喝鸡汤，去了一趟御膳房，让厨娘帮我炖。”

华莲面色惨白。

没走几步就摇摇欲坠。

一副耗光精气的模样。

晚雪一惊。

扶着主子到了榻上歇息。

“晚雪，我累了，等鸡汤好了，你再来叫我。”

华莲是真的累了。

一个人拖着还没恢复的身子，悄悄去了御膳房。

身子累，心更累。

“才人……”

晚雪急得跺脚。

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一边是主子，一边是好姐妹。

这让她如何选择？